吃着肉的牛月还在说着什么，大巫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她这会儿心里不好受的很，默默的坐回了干草上。又回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

她年少聪慧被上一任大巫选作了弟子，接任时起了誓，要终身保持身心纯净信奉兽神。

牛力还不是族长的时候就喜欢她，可是那时的她满心把成为大巫当成人生目标，对他一向都是拒之千里。最后成功当上大巫后，他也就死心找了别了雌性。

看着曾经一直追在自己屁股后头的男人，突然就对另一个雌性温情暖语，大巫心里慢慢就很不是滋味儿。

尤其是族中人不怎么忌讳做那事儿的地方，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能遇上一对，久而久之，大巫的心就乱了。

等牛力死了雌性接任族长后，大巫又不得已的跟他经常接触，一来二去的，没忍住两人就成了好事儿。

结果弄大了肚子，生下了牛月。

小牛月出生的时候，其实很漂亮，但没多久就有一道灰色枷印飞进了她的体内。

那是誓言反噬的诅咒，没有应在大巫身上，却应在了小娃娃身上。致使牛月越长越胖，也越长越难看。

大巫心中有愧，不敢认她。牛力只得胡乱给女儿编了了个身世养在了身边。

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由大巫在教养。

牛族一些聪明的早就看出了端倪，但牛月傻的很，从来也没想过这些。

大巫想认又怕她怪自己，毕竟这些年，她可是看着女儿对减肥是多狂热的。就因为这样，她才更加不敢开口。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相认，不急。

牛族闹腾了半天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另外两族也收回了自己族里的探子。

一切仿佛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直到，寒露去了牛族。

两族就隔着一条河，海面有什么人，大家都是看得到的。

一开始看到寒露，虎族人自然的以为她是会到自家山上，都有人去叫了阳炽下来，结果临到海边了，却看到她拐了个弯去了牛族！

‘大客户’去了牛族，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消息。

“阿炽，你家小雌性去牛族干嘛？”

在虎族人的眼里，他们早就把寒露当成了自己人。现下牛族跟他们不对付，寒露却去了对家，这让虎族人很是想不通。

阳炽被问的一愣，他最近呆在族里的时间很少，去陪小雌性的时间就更少了。而且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说的最多的，都是关于小岛的整改，外面这些事儿，几乎都不怎么谈论。

他哪里知道小雌性为什么突然就去了对面。

“应该是有事儿吧，等会儿就过来了。”

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有些不放心，阳炽干脆过了河去找她。

一个雌性孤身进入一个陌生族里，实在是不太安全。

寒露刚上岸就看到了男朋友，倒是一点儿都没觉得奇怪。自己上牛族肯定会有人去跟他说，他不放心一定会过来。

本来打算过几日才跟他说一声了才来的，也是巧了，昨晚上遇上了那牛月。所以都没来得及通知他。

牛力这时也出来了，看到阳炽和女儿说的那个雌性牵着手，只是诧异的挑了下眉也没问什么就把他们请到了山洞里。

山洞里除了大巫再没别人，待寒露两人一坐下，牛力先道了个谢，谢谢她救了自己的女儿。接着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月儿说，你想换我族的牛粪？”

一开口就把寒露给压了下去，仿佛是她要求着牛族似的。

寒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不知道牛族长想不想换我的鱼？”

牛力被噎了一下，不敢再轻视眼前这个雌性，点点头道：“自然是想换的，不过你确定是用牛粪换？”

“主要是换牛粪，当然，你们也可以拿其他东西根我换。比如我做筏子用的竹子，或者各色果子，都可以换。”

大巫很是意动。

“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换法儿？”

寒露想了想回答道：“牛粪的话，我要干的。十块干的，我跟你们换一条鱼。”

牛力看了大巫一眼，见她眼底略有喜色，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没有应承下来。

他还想再争取点儿。

“十块才一条，太少了吧？我族中一共就百来头牛，若是照你这样换，一天才几条鱼，顶什么用？”

寒露面色一沉，毫不客气道：“十块已经很合适了，若我不换，你们只能把牛粪倒海里，一条鱼都没有。而且，牛族长，你不会告诉我，一头牛一天就只拉一坨屎吧？”

她可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虽然没放过牛，但牛拉屎也是见过的。真当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么。

牛力干干笑了笑，没再讨价还价，很干脆的答应了十块牛粪换一条鱼的条件。

“至于别的东西，就跟虎族一样的换法，到时候，你们拿来了，我再跟你们说，换不换随你们。”

寒露说完，便给身旁的阳炽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诶！等下，你什么时候过来换鱼？”

“三天后吧，三天你们应该能晒干不少的牛粪了。”

“行！”

谈好了时间，寒露直接带着阳炽离开了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