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师兄成为炮灰[穿书](南楼北望)_93、探查(1 / 2)_我不想让师兄成为炮灰[穿书]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93、探查(1 / 2)

蝴蝶玉简记载了以谢家为首的世家同白莲会勾结的种种事迹,是能扒掉他们那层光鲜的皮的重要证据。

王留就是因为看了蝴蝶玉简中记载的“他山之玉”法术,从而动了歪念、指使妖仆杀了钱恒,并活生生拽出了钱恒的灵魂,只为了得到灵根。

谢蕴昭最初前来平京,也是因为想查找谢家的线索,搞清楚他们和白莲会的关系,以及他们是否和她亲人惨死的事有关。蝴蝶玉简中说不定就记载着真相。

而北斗仙宗在平京设立的分部沉香阁,也是因为受到蝴蝶玉简失窃的牵连,在五个月前惨遭灭门之灾,最后只剩了个郭衍。

也许联想到了当日弟子被一个个绞杀的恐怖场面,郭衍站在小院门口,一阵失神。

赵冰婵看出他们有话要说,很默契地约束了叽叽喳喳的小丫鬟,借口说要出去买香,带着赵勇一同出门了。

小院变得很安静。夕阳已经消失无踪,天空是一种清净的冰蓝色。

谢蕴昭坐在石榴树下,躺椅一晃一晃。

郭衍沉默地坐在一旁,慢慢解开系酒的绳结。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天空,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闷头嘬了一大口。

放下酒碗,他才叹息一声,哑着嗓子道“我知道瞒不过你。”

“真人说笑了,您这不是瞒了我足足两个月么”

郭衍慢慢摇头“我本想等七月初洛园花会召开,师门来援,再”

谢蕴昭摸着怀里的鸭子毛,淡淡说“那真人可以不用再想了。平京中的事我也已设法传信师门,真人可以放心将玉简下落告诉我。”

郭衍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原来你不止杀了王留,还出了城,又在大阵封锁后成功回到城中。不愧是北斗新秀,你让我想起了冯师兄年轻的时候。”

谢蕴昭笑了笑“我师父现在也很年轻。”

她脚边躺卧的阿拉斯减前爪交叉,闻言“呼噜噜”一声,十分赞同地点点狗头。它经常被师父溜,和师父感情很深。

“我却老了,做事才畏首畏尾。”郭衍又喝了一碗酒,重重将碗放下,“好,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便将我知道的

事都告诉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凡事量力而为,不可过分冒险。”

看谢蕴昭点头,郭衍方才张口。但才发出一个音节,他又闭上嘴,重重深呼吸几次,面上流露痛苦自责的神情。

“谢师侄猜得不错,我自始至终都知道蝴蝶玉简的下落。”他闭了闭双目,“是我害死了弟子们。”

达达睁大一双四白眼盯他,翅膀尖尖扒紧了谢蕴昭的手。后者听懂了鸭子的疑问这个人之前说谎了吗为什么呢

谢蕴昭拍了拍严肃思考中的鸭子头。

郭衍继续道“蝴蝶玉简送来的那一天,我抓住了那个人。”

谢蕴昭点点头“不错,这才合理。就算被城中大阵压制,您也毕竟是归真境的真人。堂堂第六境大修士,如何能对来人一无所知”

“说得也是。”

郭衍苦笑一声,又沉默片刻,似是在回忆。而后他整理神色,方才开口说“带来蝴蝶玉简的人是”

“沈佛心。”

达达被勒得太紧了些,抗议地叫了一声。谢蕴昭松开手,歉意地拍拍鸭子的头。

阿拉斯减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立刻站了起来,摇了摇尾巴,又舔了舔她的手。

郭衍也看着她“你似乎并不吃惊。”

“有些吃惊,又不怎么吃惊。”谢蕴昭自嘲一笑,“我早该想到,能在平京中与谢九抗衡的当然是沈佛心,只是我不明白,沈佛心是神游圆满的佛修不假,蝴蝶玉简也确实很重要,但”

她盯住郭衍“郭真人,你在决定帮助沈佛心的时候,是否已经做好了其他弟子全被诛杀的准备”

老人闭上眼,说“那是不容原谅的罪行。”

“但死的弟子是无辜的。”

“但死的凡人更加无辜。”

谢蕴昭重复“更加”

“凡人比修仙者卑弱得多。谢师侄,你情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钱恒报仇,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凡人比修仙者更加不幸而不幸的人,总是比幸运的人更加无辜。”

谢蕴昭握紧双手。

她说“我不懂得郭真人的道理。在我眼中,生命的重量是相等的,凡人和修士谁也不比谁更珍贵。而我我看重的人,又比不被

我看重的人的命更珍贵一些。”

“看重吗是啊,那都是跟随我许多年的弟子,就像我的孩子”

郭衍微微下垂的脸颊肉猛烈地抽搐了几下,有一瞬间他牙关紧咬,但当他再次睁开眼,这张沧桑的面容上就只剩下了坚定。

郭衍缓声说“我没有想到他们全都会死在大阵手中。但是是的,在我决定帮助沈佛心、揭发谢家的罪行时,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管是我自己的道心、修为、性命,还是沉香阁的弟子。”

谢蕴昭坐在椅子上,抱着达达,脚边是紧贴着她的阿拉斯减。

天气很热,即便暮色降临也还是很热。两只毛茸茸的体温也很热。

但就在这一片微醺的炎热之中,她看着老人那坚定、迸射出理想光辉的眼睛,心中却产生出一股凉气。

她轻声问“那些弟子们也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可能会为了蝴蝶玉简而死

郭衍说“有两个人知道,他们也同意我的做法。”

“那就是说,其他人不知道了。”谢蕴昭低声说。

郭衍只说“他们都是好孩子。”

“是好孩子,所以一定会理解真人的做法吗”她问。

郭衍淡淡道“不然如何”

谢蕴昭抿唇“大可以先叫弟子们出城。”

“沉香阁是平京第一大香铺,也是官府、世家当中众所周知的北斗分部,若众多修士全都退去,必然引起谢家警觉。”郭衍说,“我没有办法。”

谢蕴昭心里那股凉气越来越盛。

她不再说话,只站起身“沈佛心在哪儿”

郭衍不得不微微仰头,才能和她对视。这么看去,他好像又成了个佝偻的、平凡的老人,慈眉善目、平和慈蔼,还会语重心长地说“谢师侄,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也许就再也脱身不了。沉香阁弟子的昨日,也许就是你的明日。”

“无妨。”

郭衍还在劝“你既然有办法进出平京,不如先回师门”

“无妨。事已至此,我若再退,道心必然破碎。”谢蕴昭冷笑一下,“真人只管说。就算我不幸身死死就死了。别人死得,我死不得没有这个道理。”

郭衍就点点头。

色渐渐占据了天空,晚风裹挟着暑气,在墙里墙外飞来飞去。外头有收工回家的人大声说笑,有饭菜的香气与呼喊“回家吃饭”的声音,有人发牢骚“这一天天的怎么感觉越来越长,过得真累”

这些声音盖过了小院中的低语,唯有石榴树沉默敛眉,倾听着树下的谈话。

赶在宵禁开始之前,小院的门被再一次推开。

赵冰婵谨慎地探头看了看,像在观察他们的秘密是否已经交流完毕。

谢蕴昭对她一笑,招招手,后者才放心地舒一口气,带着小丫鬟和走进院子中。

谢蕴昭扫了一眼她们身后,奇怪道“赵勇呢”

赵勇是赵冰婵的护卫,对她忠心耿耿,一路千里迢迢护送她从交州来了平京,再危险的时刻也不曾抛弃主家。刚才他和赵冰婵两人一同出门,现在却不见了身影。

她一说,赵冰婵就忍俊不禁“隔壁巷的廖寡妇瞧上他了,三天两头缠着他说话。赵勇刚刚被她捉住,一时脱不了身。”

谢蕴昭也扑哧一笑,笑过后又叹了口气,郑重说“抱歉,女郎。”

赵冰婵不解“云留”

她说“明明这是女郎租的房子,却因为我和郭先生而让你们束手束脚。”

赵冰婵才恍然,却更是笑起来。

“若非云留,我们早在荒郊野外丢了性命,哪里还能来租房子”她笑吟吟道,“好啦,别说这些客气话。我们趁晚市关闭之前,还带了些零嘴回来,达达和减减不是很爱吃糖霜山楂”

冬槿抱着一大堆零食,欢快地跑过来,叫了一声“许小郎”后,就兴奋地和阿拉斯减、达达凑在一起。她一个小姑娘和两小只头碰头,亲亲热热得很。

赵冰婵又问“云留,你今夜要回书院么若不回,我就叫冬槿去给你铺床。”

“不必了,我还要出去。”谢蕴昭说。

赵冰婵点点头,就走进屋中去收拾自己的满头大汗。冬槿也跟上去,还转身和达达他们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