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五条悟【六眼】的证明，一般异能力不具有的另一状态【污浊】也是证据之一。”

“不对吧？”太宰治举手提问，“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对修平你的术式只能起干扰作用，但是可以把黑漆漆的小矮子拉回来呢！”

“我的猜测是，中原先生体内的咒物本身趋于惰性的全封印状态。在实验中有人动了手脚，使其受肉后一般情况下处于稳定的半释放状态，【污浊】状态则是完全释放。”

“【人间失格】的干扰作用施加在了调动咒物的机关上，迫使机关关闭，咒物回归惰性，在外的表现就是异能被解除。”

“解释的通，继续。”太宰治点头。

“而去年9月，【非时院】发现大量咒物失踪，其中包括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这引发了【非时院】对特级咒物的排查。”

“在排查过程中发现，特级咒物【狱门疆】中封印的咒胎不翼而飞。”

“在针对【狱门疆】的调查中，【狱门疆】在十四年前被重新封印过，而其中咒胎失踪距今已九年。”

“十四年前？”太宰治挑了挑眉，与中原中也交换了目光，但听到咒胎失踪仅九年时，他们又松了一口气。

“在十四年前，【狱门疆】曾被【非时院】一成员带来横滨。”文部修平抬头，目光落在中原中也身上，“那个人，是主持异能实验的负责人之一。”

橙发青年一怔，慢慢皱紧了眉头。

“但咒物受肉实验并不在【非时院】收到的异能实验报告内，中原先生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个负责人的私自行动。”

“啧。”中原中也眼底漫上怒色。

“据五条悟所见，咒术界上层有多位与您相似的咒物受肉状态。”文部修平对中原中也说到。

“当时实验基地发生爆炸，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中原中也笃定地说到。

“咒术界联合【非时院】叛徒批量制作咒物受肉？”太宰治道，“为什么会多一个没有咒术背景的中也？”

“应该说，咒术界上层那些人和中原先生一样，都是实验的实验品。”

“只不过那些人接受的咒物等级较低，实验成功率较大，因此用在了‘自己人’身上。而中原先生体内的咒物是特级水平，所以在外挑了牺牲品。”

“那些人在咒物受肉成功后就被转移出实验基地了……”太宰治随意扣打着桌面，“实验的咒物等级逐渐升高……”

“他们当时的目标是【狱门疆】？”

“准确来说，是【狱门疆】内的咒胎。”文部修平冷下神色，“【狱门疆】封印了咒胎，再试图使封印物受肉——”

“借此，获得被封印咒胎的能力。”

“所以中也的异能力也说得通了。”

“咒灵被封印入咒物后表现为惰性，因此需要特殊的机关将力量导出。”

太宰治微微眯起了眼。

“但是由于欧洲异能谍报员兰波的突然介入，实验基地爆炸，中原先生失踪。在无法继续实验，也无法确定咒物受肉技术是否成熟的情况下，幕后者搁置计划，【狱门疆】被重新封印。”

“后来，咒胎被从【狱门疆】中取出……”太宰治若有所思般喃喃自语，“那就是幕后者找到了其他操控咒胎的办法。”

“……”他止住了话音。

房间突兀地再次陷入静默，太宰治与文部修平隔着桌子对视。

“我……我的姐姐。”文部修平的声音干涩沙哑到不成音调，“她的术式能将调服后的咒灵化为己用。”

“虽然比不上【咒文操术】，但是也超出一般式神使太多……”

“那场事故，是冲着你姐姐去的。”太宰治目露怜悯，但还是轻声做出了命运的宣判。

“入侵者是咒术界上层派员，所以顺利被请入了你们的家。”

“但是对方没有和你的母亲谈拢，便准备强行将你姐姐带走。”

“争执之中，你的母亲试图拦住对方，让你姐姐脱身逃跑，却被击飞撞到墙上。”

“对方释放式神，杀死了你们的宠物，恐吓你的母亲。”

“而你的母亲在即将失去女儿的惊怒绝望之下，第一次不自觉地调动术式，拒绝了式神的存在。”

“而这使来人和式神之间的联系突然断掉，式神重新归为自由咒灵，向你的母亲发起了攻击。”

“对你的母亲造成致命伤后，咒灵转向了曾经的主人。”

“而对方情急之下，用手中劫持的女孩挡了一击，回过神之后，看到任务目标受伤，抱着你的姐姐慌乱地向外逃去。”

“之后，他在门口被咒灵赶上击杀，尸体向前倒去，压住了女孩。”

“由于种种原因，你的母亲挣扎着活到了入侵者倒下，并第二次使用术式，拒绝了你姐姐的死亡。”

“这就是，行凶者没有阻拦地进入建筑，保护女儿的母亲却是在屋子内侧被发现，姐姐身体被压在入侵者下面的原因。”

太宰治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场呓语。

灰发的少年深深地埋下头去，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处只能看到他肩膀在无声且剧烈的颤抖。

经过文部修平不断的努力，他终于拂开了岁月的尘埃，却看到了一场不幸。

一场阴差阳错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