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璠疯了似的:“他比我聪明,就能替我选择了吗,什么都是他让的,他痛快了,我就会感激他吗?”
沈虞:“住嘴,做选择才是最难的事情!欧阳逼我选择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沈璠,娘不求你们荣华富贵,只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
沈璠忽然愣住,他意识到,哪怕到了这个地步,哪怕他做错了事情,沈虞依然不会放弃他。
他想起沈虞说的“从前没有放弃沈磡,今日也不会放弃你”。
沈璠突然卸下劲来,他大言不惭地跟顾长衣说,他想要的兄弟情、亲情,他都没有。
其实,他都有。
他有豁出命保护他的哥哥,不偏不倚的娘亲,九五之尊的父亲,肝胆相照的同窗。
他哥娶顾长衣的时候,绿帽叠了几层,没有人看好这桩婚事,也是慢慢把日子过好的。
他娶周令仪,比他哥的开局要好,是他自己没本事。
沈璠垂着头,小声道:“可是,哥哥不会原谅我了。”
“娘,您别生气,我来当鬼胎。”
沈虞简直被他气昏头:“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沈璠愣了愣,世情如此,总有一个人来认领这个身份。
此时,有宫女小跑进来,对贵妃道:“外面的说辞改了,说是陨石护体,保住了皇家血脉。”
沈虞:“听见了?”
沈璠重重点头:“嗯。”
沈磡又一次保护了他。
沈璠小声问:“哥哥还会原谅我吗?”
明贵妃捏了捏眉心:“自己去问。”
“哦。”沈璠目光从母亲红肿的双眼,移到她戴着护具的手腕,眼里有簇光愈发坚定。
谁折他母亲的手臂,他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
沈威调集了护城营,在皇城四处严阵以待,等沈璠从宫里带来好消息,那他就可以收网了。
等他得知宫里发生的事,满脸的运筹帷幄顿时变了。
“废物!”他气得把屋里的文房四宝都摔了个干净。
沈璠就是个废物!从小到大都搞不过沈磡!
当年如果他做得再隐蔽一些,没有被沈磡发现就好了!
沈威再次想起当年摆在沈磡面前的选择题,再次被沈磡的回答气吐血。
幸好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摁死了得内部消化。
沈威眯了眯眼,突然觉得沈翎跟沈磡关系好不是坏事。
两边下注,他儿子总算有点地方比老子聪明了。
……
皇帝回宫后,听说这一系列的事,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另一个大儿子也回京的事。
沈磡的手艺他惦记许久,谁说皇家没有天伦之乐?
满朝文武,谁能吃到自己儿子做的菜?
皇帝让沈磡明儿进宫做一桌团圆饭,再给沈璠赏赐了药膏,便挥挥手让大家回去休息。
顾长衣进宫一趟惊心动魄的,沈磡其实不太乐意再让媳妇进宫的。
破地方还不如长依园舒适。
刚回到长依园门口,便和神医姜徐狭路相逢。
姜徐对于沈磡三番五次命他进京给媳妇看病这事,意见特别大。
来的时候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顾长衣,这就是祸水吧。
这一眼,就愣住了。
啊这……他没记错的,顾长衣是男的吧?虽然肚子没有很大,但是腰跟胳膊腿的比例不对,一看就是怀孕了!
沈磡唯恐顾长衣今日受惊,见到姜徐连忙让他给顾长衣把脉,恨不得坐在门槛上就开始。
姜徐:草,怎么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只有他这个神医大惊小怪。
他努力维持稳重,道:“你伸出手来。”
顾长衣把手背到身后:“我听到你心里骂我了,不给看。”
哪能现在揭晓啊,至少得等今晚那啥的时候吧?
顾长衣一句话让姜徐噎住,他忘了能护着傻子的人不好惹。
沈磡自然是向着媳妇的,不悦地看了一眼姜徐:“进去再说吧。”
“你看他神色大惊小怪的。”顾长衣在沈磡身边低低说了一句,“还是舅舅面瘫脸讨人喜欢。”
沈磡顿时心疼,顾长衣怀孕以来,他一直耳提面命,不许暗卫对男子怀孕这件事表露一丝好奇和惊讶,目前为止,暗卫都做得很好。
“他没见识,别跟他一般计较。”
顾长衣一通胡搅蛮缠,成功让沈磡把姜徐问诊,改成了去请舅舅,让某神医在一旁学习。
但这并不能拖太久,经过上次的事儿,沈磡总归不会全然信任某位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他可是会帮助媳妇跑路的人。
顶多明早,沈磡就会再让姜徐“态度友善”地给他把脉。
顾长衣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目光随着沈磡的动作晃来晃去。
啊,得抓紧。
沈磡怎么还不收拾他脸盲的事儿?
别是留到明天吧?不行,今晚就得把这事翻篇。
难道是忘了?
要刺激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