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吗？”陆惑拿着他的衣摆，帮她轻轻擦着脚背，有放回怀里，他清冷的眉目沾上几分笑意，“不脏了。”
少年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满眼都是她。
乔汐心尖像是被小金鱼的尾巴在上面轻轻扫过，有点痒，又有点酥麻。
乔汐不挣扎了，乖乖地任由他帮她暖着脚。
“撞向你们的司机听说是心脏病发死了，他当时是醉驾驾驶，突然心脏病发，才会撞向你的车子。”乔汐告诉陆惑，“不过，我还是让保镖大哥把这件事查清楚，我觉得太碰巧。”
“嗯，谨慎是对的。”陆惑赞同乔汐的做法，“太多的巧合在一起就是有意而为。”
乔汐继续说道：“苏神的腿骨折了，你的司机也抢救过来。”她看着他头上的伤，鼻尖一酸，“我很庆幸，你伤得不重。”
其他人她管不过来，她庆幸她的小金鱼伤得不重。
“对不起，让我的汐汐担心了。”陆惑漆黑的眸子紧紧看着女孩泛红的眼尾，出事的那一瞬间，他在想，如果他不在了，她怎么办？
会不会哭红了眼睛，是不是伤心欲绝，他不能抱抱她，不能哄她别哭。
光想一下，他便难受至极。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里。”陆惑倾身过去，亲了亲女孩晕染着红意的眉眼，他发现，“比起我自己死去，我更怕，以后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他自私自利，贪心地想要独占她，他不想让其他人有机会，陪在她的身旁。
站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乔汐点点头。
房间逐渐安静，喷雾机运作的声音。
女孩的脚暖了起来，陆惑松开，让她在床上躺下来，陪他休息一会儿。
乔汐本想说自己不困，然而少年低垂下眼帘，睫毛轻颤，低声说着只想让她陪，原本他的眉目带着几分病弱感，头上还绑着白色的纱布，他故意作这些可怜的姿态，简直让人心软。
谁能抵抗得了小金鱼装可怜？
乔汐躺下了。
陆惑帮她拉扯好被子，正想要躺下，病房的门被突然敲响。
乔汐吓得想要下床，“是不是医生来了？”
要是被看见她一个正常人和病人挤在床上，必定会闹了笑话，别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别怕。”陆惑安抚着女孩。
乔汐还没有来得及掀开被子，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乔汐无奈，只能迅速把头藏在被子下，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明显，她赶紧握住陆惑的双腿曲起。
陆惑清冷的眉目上带着几分笑意，对比起女孩的惊慌，他倒是一脸的镇定地配合着，两条长腿曲起，膝盖支撑着被子，拱起，勉强遮掩了那一团。
“老爷，惑少爷在这里。”管家说道。
后面进来的是陆老爷子，乔汐让保镖把陆惑出车祸的事情告知了他。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出了事，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最近集团的事多，加上还要管教陆荣耀，陆老爷子的精神气没有以往好。
看将小孙子半躺在床上，陆老爷子走过去，“怎么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老爷子让管家把医生喊来，问问陆惑的情况。
“不用，只是伤了头，我已经没有什么事。”陆惑淡声说道。
陆老爷子问他：“肇事司机呢？”
“酒驾加心脏病发，已经死了。”
“什么？”陆老爷子的神色错愕，他的眸光瞬间变得凌厉。
旁边的管家赶紧开口：“老爷，待会我去询问交警那边情况。”
陆老爷子的脸容严肃，他最憎恨的就是醉酒的人，当年，两个儿子在车上丧生，当时也是遇上了醉酒驾驶的人。
当时，他的两个儿子同时丢了性命，至于那个司机，也查出了患有绝症，关押没有多久，也死了。
现在听到这个小孙子也遇上这样的事，陆老爷子哪里能不生气，他对那些害人害己的醉驾司机简直是深恶痛绝。
“除了头部，还有没有哪里受伤？”陆老爷子问陆惑。
“没有。”
“你一个人住在医院，我晚点派人过来照顾你。”
“不用，我能走能动，不需要任何人照顾。”对陆老爷子释放的关心，陆惑并不在意。
“你非得要这么执拗？我让人来照顾你，是为了你好。”陆老爷子一向被人顺着心意，很少有人跟他这样作对，偏偏这个小孙子，每次都不会体会他的好心，只会拒绝他的好意。
陆惑低笑几声：“将我紧闭起来养大，你说是为了我好，不让人知道我的身份。你想拆散我喜欢的人，也说是为了我好，不让人发现我的秘密。现在，你想安排人过来，又说是为了我好。”
“可惜，我不是那个只能坐在轮椅上单纯又好骗的残废了，你觉得，我会服从你的任何安排？”陆惑嘴角含着冷笑，他带着几分迫人的气势，“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
如果老爷子继续把他当成那个只能坐在轮椅上，无能为力的残废，恐怕老爷子要失望了。
“你……”陆老爷子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孙子，竟然会对他放狠话，唱反调。
管家赶紧劝和：“老爷，别生气，惑少爷这是长大了，有能力照顾自己，是好事……”
被子下，乔汐缩成一团的身体僵持着不敢乱动，紧紧靠在陆惑的腿边，唯恐会被发现被子下藏着一个人。
她庆幸现在是冬天，被子足够厚。
陆老爷子来看陆惑，现在反倒变成训斥陆惑，乔汐眸子含着怒气，恨不得从被子下出去，帮陆惑骂回去。
要是出车祸的是陆荣耀，恐怕陆老爷子恨不得让人将陆荣耀供起来，哪里还舍得在他受伤躺病床后，还训斥他？
到底是偏心。
乔汐的小手悄悄地钻向了陆惑的腿，她想要拉一拉他的裤子，示意他别理会陆老爷子的蛮横。
然而，她的手才刚攀上他的腿，她感受到了他的腿瞬间绷紧，像是受了刺激。
陆惑的眸色暗了暗，深沉得厉害，冷白清隽的脸也紧紧板着，像是在生气。
陆老爷子在小孙子这里受了气，他的心情也不太好，他怒声道：“你的事，我不管了。”
说着，他背过身，就要往外走，离开。
“嗯。”陆惑应了一声。
陆老爷子有种说不出的憋屈和生气，他带着管家离开。
门被关上，发出响亮的一声，两人没有从头到尾没有发现藏在被子下，那不正常的一团是藏着一个娇娇的人儿。
听到关门的声音，被子下的一团开始挪动，白色的被子被拱起。
意识到女孩趴在了他的腿上，陆惑眉心一跳，他赶紧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了女孩的小脸，她正趴在他的腿上。
看见他，她弯了弯眸。
陆惑拽着被子的手收紧，看着女孩的小脸正好对着他不可描述的位置，陆惑的眸色黑沉得厉害，“汐汐，出来。”
“是不是我压着你了？”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双腿上的肌肉绷得很紧，几乎成铁了，充满了力量感。
“起来！”陆惑的声音有几分低哑，感觉到自己的失控，他狠狠地闭了闭眼。
乔汐错愕地看着眼底下，那蓝白色裤子的变化，她想要赶紧挪开视线，然而下一秒，她趴着的双腿瞬间变成了金色的鱼尾巴。
“陆惑！”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乔汐赶紧解释，她都没有逗弄他，怎么就突然变化了？
靠在病床上的少年耳尖红透，就连苍白的俊脸也染上了晕红，他躲开女孩惊讶的目光，黑密的睫毛羞耻地轻颤着。
陆惑藏住了眼底的，低声道：“汐汐，你不需要做什么。”
是他恶劣又龌龊，见不得光的心思，一天比一天藏不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