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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纾请她坐下，亲手倒了杯热水给她。

“我这里没有茶叶。”他说，“而且也没炭盆，还是把大衣穿上，以免着凉。”

姬棠棠捧着茶杯坐下，笑道：“我不怕冷的，不必担心我。今天我过来，只是想见一面。”

赵纾坐到她对面，双手放在腿上，脊背笔直。

他说：“姬棠棠，如果想嫁给我，我就娶。”

姬棠棠怔了下。

她很快回过神，不禁笑起来。

“以为我过来找，是为了用自己的胳膊要挟，让娶我？”

“为我伤了胳膊，我愿意娶，以后照顾。”赵纾说道，“我并不是说说而已。这个月，我一直在想，若我将来还是要娶妻，为什么不能是呢。”

姬棠棠嫣然笑道：“喜欢我吗？”

“我不能骗说喜欢，但起码，我并不讨厌。”

“那不行的。”姬棠棠说道，“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能娶我。要娶的人，必须是喜欢的人。这一辈子才能过的快活。”

赵纾说：“在大周，很多人都是媒妁之言，婚前甚至没有见过面。照样可以安稳过一辈子。”

“他们是他们，不是我，也不是。”姬棠棠说。

“现在是在拒绝我？”

“如果不喜欢我，我就只能拒绝。”姬棠棠说。

赵纾道：“可之前，不是一直说要嫁给我吗？”

“不一样。”

姬棠棠说，“以前我喜欢，追求，因为我在期盼，总有一天，会喜欢我。心甘情愿娶我。”

赵纾道：“现在呢？”

“现在，我少了条胳膊。”

“我不介意……”

“我介意。”姬棠棠打断他的话，声音柔和，“秦王殿下，您听我说。我虽少一条胳膊，对我来说，却也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也知道我是九黎的圣女，族中所有人都愿意侍奉我，为我去死。所以，不必担心我没有人照顾。”

顿了顿，她又道：“至于我为什么拒绝，因为我知道为这事觉得内疚。娶我，只因为内疚和同情我。而我绝不要这样。”

赵纾看着她，说：“以前相信我总会喜欢，为什么就能确定，断臂以后，我就不会了？我还不至于因为一条胳膊，就对另眼相待。”

姬棠棠笑道：“以前我也不能肯定会喜欢我，但我存着希望啊。但经过这件事，我没法分辨是喜欢我还是可怜我。我姬棠棠是绝不要人可怜我而娶我的。”

赵纾没说话。

他现在愿意娶她，的确是因为内疚和怜惜。

但她的骨子里是骄傲的九黎圣女。

她可以狂热追求喜欢的人，却绝不需要他的可怜。

姬棠棠把自己带来的一只盒子递给他，说道：“这里有两棵雪灵芝，是我小时候救过一只鹰隼，它带我找到的。我一直小心养到现在。一颗给，另一颗送给云姐姐，请替我交给她。”

赵纾接过盒子，说道：“我没听说过雪灵芝。”

姬棠棠道：“这种东西只长在常年积雪的山顶上，很珍贵的。至于有什么效果，我没用过，也不知道。想来，比寻常的灵芝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