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隐隐约约绝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莫非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总感觉陆老师的笑容不怀好意。
【叮咚】
忽然,一封邮件进入了陆离的信箱。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诺玛发来的任务邮件。
dearlu:这是一封任务邮件,请收到任务邮件后立刻下楼,酒店门口有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轿车等你,车牌号‘cas001’,任务细节车里的人会告诉你。
“看来我不能和你度过这个悠闲的上午了,任务来了。”陆离耸耸肩,“你是回酒店还是上哪玩一会儿?”
“回酒店躺着吧。”路明非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懒腰,“吃饱了正好睡一个回笼觉。”
“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陆离起身离开,他已经听到了刹车声,左侧正有一辆昂贵的玛莎拉蒂驶入停车位,如同鲨鱼破开水面。
他忽然想起自己或许应该买一辆车了,自从昂热上次莫名其妙的给戒律人偶的售价加了一个零,存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校长。”
车窗摇下,一张苍老的脸映入陆离的面孔,他打招呼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哦?”昂热有些惊讶,“怎么猜到是我的?”
陆离弯腰进入后座,真皮的座椅果然舒适,他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回答道:“执行部的规则很苛刻,如果有人敢冒着被施耐德教授追查的风险开这样一辆豪车,那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能以这样风骚姿态出任务的,卡塞尔学院基本只有一个人。
“看来我下次得低调一点了,不然被别人发现可不好。”
昂热对路明非点头示意,旋即启动玛莎拉蒂,天窗下降,这辆敞篷跑车绝尘而去。
袅袅的雪茄烟雾很快被风吹散,昂热单手开车,嘴里叼着雪茄,另一只手则伸向插槽,那里是一支红酒,香槟杯就在挡风玻璃下。
这个风骚的老淫贼竟然酒驾,如果陆离不是拥有远异常人的体质,恐怕早就跳车跑路了。
“校长,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屠龙,还是……”
陆离想不到有什么任务需要他亲自出马,是夏弥露馅了?还是加图索家族有消息了?
“去接人。”昂热目视前方,狂风吹得他满头银发乱扬。
“接人?”陆离更加困惑,什么样的贵宾值得他们两个不辞辛苦地去迎接?
“你忘记了?”昂热哑然失笑,递过来一份文件,“记不记得我们与日本分部重新签订的契约?日本分部派来使团回访了。”
陆离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名字,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好豪华的阵容。
此次前来考察的人物有源稚生、源稚女,甚至连上杉越这个退休的影皇都在其中,与其说他们是与北美混血种进行友好访问的,不如说是来送人上学的。
因为入学名单上的首位,赫然写着‘上杉绘梨衣’这五个字。
就像孩子上大学,父母总要把他们送到校门口,顺带考察一下校园环境。
“原来如此。”陆离恍然大悟。
怪不得昂热要把他也带过去,这场交流会的影响意义深远,安保工作必须万无一失。
“其中就有你在日本收下的那位关门弟子,怎么样?”昂热挥动雪茄。
“什么怎么样?”陆离被他问懵了。
“上杉绘梨衣,你觉得她怎么样?”
从日本回来之后,陆离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关门弟子,每周都会考察她的功课,她的炼金术造诣已经很高了。
“还不错,有一直好好完成我布置的功课,偶尔跟她闲聊,她甚至都会跟我开玩笑了。”陆离说,“不再是那个傻乎乎,能被人随便拐跑的小女孩了。”
“她在你的心里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昂热一愣。
“是长大了,但是没有完全长大的小女孩。”陆离纠正道,“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
“有没有,考虑过与她建立更加友善的双边关系?”昂热耸耸肩。
陆离终于听明白了,什么更加友善的双边关系,这个老淫贼分明是要乱点鸳鸯谱!放着好好的校长不当,改行当月老了!
“没有。”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过去,“现在的局势没有这么紧张吧?都需要卡塞尔学院和日本分部联姻共渡难关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关心陆离老师你的感情生活,毕竟曼施坦因教授都秃顶了,还没有诞生出优秀的下一代,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
“那校长你不也没留下继承屠龙事业的火种吗?”陆离反问。
“我不一样,”昂热潇洒地把烟头弹了出去,双手操控方向盘,“我喜欢的姑娘早都死了,留下后代也没有什么意义。但陆离老师你身为世界树的化身,假如我们这一代无法送葬全部的龙类,就需要有人接过我们的使命。”
“白王血裔拥有精神元素,与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生命与精神’恰好相符,你和她结合诞生的后代,不会有人比他更优秀、更合适了。”
这才是昂热的真实用意。
“这倒不用,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足以把所有想要毁灭世界的龙类送回地狱去。”
“真的不考虑考虑?如果你不喜欢上杉绘梨衣这个类型的,也可以找别样的嘛,混血种最不缺长得漂亮的女人了。”昂热依旧坚持,说着瞄了一眼陆离的下半身,“你和混血种……该不会有生殖隔离吧?”
“没有!”陆离用手遮住了关键部位,以免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注视在上面。
“校长您能别闹了么?”他无奈地捂着额头,“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动心的姑娘,谈恋爱什么的,先放一放吧。”
“好吧,可我听说那个小姑娘蛮喜欢你的。”
昂热微笑道,他的余光一直看着后视镜。
“那不是喜欢,是依赖,这种依赖来源于一次巧合。”陆离纠正了他的用词错误,“她的心里年龄才多大啊,哪里能分得清依赖、喜欢和爱呢?”
最后声音降低,混在风中低不可闻:“其实我也不知道啊……”
好看的姑娘千千万,但陆离远没有肤浅到长得漂亮就和人家结婚,他上辈子一直单身也是没能搞懂这个问题。
这场交谈戛然而止。
玛莎拉蒂在车流中如一条鱼般灵活地穿梭,上方澄澈如洗的天空中,有一只白鸥从密歇根湖飞向高楼大厦,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