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难得出了太阳，枝头的雪融了不少，吹来的冷风也比前几日多了丝温暖，可白少薇却不觉得有任何变化，反倒是冷了许多。

许蔚雪走在许老堂主身侧，白少薇紧紧地挽着许蔚雪的胳膊，好像下一秒她就要不见了似的。

“你都知道了。”许蔚雪终于开口道。

这是肯定句。

许蔚雪看着白少薇的头顶，她把头埋得死死的，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抬脚踢起的裙摆，就这么靠在她的肩上，一路从屋子里走到寺庙下山口，她都没有抬起头来看自己一眼。

“嗯......”白少薇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怕自己看了小许许，就不忍心放她走了。

可是离开是她的决定，既然是决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有猜过是不是因为北狄的奇闻怪事，有能够回去的办法，她晚上问了，许蔚雪也是这么说的，她猜得不错。

白少薇现在根本不敢看许蔚雪的脸。

“别担心，我五年之后就回来。”许蔚雪望着她的头顶出神，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相信我，我们会再见的。”

话音未落，白少薇心里一酸，又不争气地落下泪来：“嗯......”

“娘娘，就送到这里吧。”许老堂主转身向白少薇抱拳道。

白少薇终于抬头看了眼许老堂主的脸，他眼角的疤让人看了心悸，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

白少薇默默松开手，跟许蔚雪道完别之后，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低着头带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是盯着许蔚雪不断远去渐小的背影。

今日的风又冷了许多。

眼梢泪水落下，身边的人开始少起来了......

左丘枫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这儿，袖子里揣了一把瓜子，边走边嗑：“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

白少薇闭了闭眼，眼下涌到喉咙的酸涩嘶哑。

“北狄疆域可辽阔？”白少薇呼出口气，目光依旧盯着许蔚雪离开的那一点，不曾挪开半分。

左丘枫听她这没头没尾的话，觉得奇怪，可还是回答道：“还行，也就大半个南宫朝。”

“那为何迟迟不吞并为我南宫朝所有？”白少薇慢慢将情绪平复下去。

她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个天大的想法......

“北狄民众桀骜不驯，兵力亦是雄厚，不过比起我南宫朝自是略逊一筹。”左丘枫一遍磕着瓜子一边道：“攻占北狄一事，不过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属实没有必要。”

“可北狄侵占我朝。”

“所以我们从来只是抵抗，不曾主动进攻，不过两国开战，我们自是警告一番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像什么，把北狄将帅扒了皮挂在城墙上三日在给人家送过去，又或者把人头作石头放在投石器里扔过去之类的。”

“有用吗？”

“以前有，不过自从澹台武掌权之后，便不像以前那般有用了。”

“......”

白少薇眼眸一凛，目光坚毅异常，忽的，转身看向左丘枫，那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决凌厉。

左丘枫见此，抬手嗑瓜子的动作一顿，立即反应过来，狐狸眼睁的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你，你该不会想.....”

“为什么不可以？”白少薇声音森冷，野心充斥着她的眼睛，秀眉一挑，满满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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