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陆霄花了很多时间在网上搜索有关岐山凶宅的资料。但这座宅子的来历太过神秘,有些帖子说凶宅已在岐山伫立了千年时间，也有的说这座凶宅是柯铭夫『妇』造起来的。

而后，有一部分前去岐山凶宅探过秘的说法也全然同。

有的说里什都没有,所谓的岐山凶宅破旧的像村口几年无人居住的茅草房。也有的说凶宅范围广阔,内部的设施都分现。总而言之就是说什的都有，其中真的有去过凶宅的人发言,但多的似乎凭借着自己的一番想象浑水『摸』鱼。

陆霄盯着岐山凶宅的外部照片看了许久,脑海中却总是由自主地回想起陆予张漂亮的脸来。沉『吟』了片刻，他看一眼外艳阳高照的天气,拎起椅子上挂着的外套,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公司。

他要亲自去岐山凶宅看看。

尽管距离网上所说的件事情已过去了很久，可陆霄还是死心地想要去岐山凶宅看看。岐山距离市中心有很长一段路程，陆霄开着车赶到岐山脚下、又一路上了山腰，等着车辆停下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他从上午点左右发,中途都没来得及吃饭，胃里已开始绞痛翻涌,但陆霄还是绷着一张冷漠的脸打开了车门。

一眼看去，岐山凶宅非常宏伟，只是岁月和风雨给它蒙上了一层陈旧的气息。陆霄看着已泛起青苔的门边,推开大门缓缓走了进去。吱呀的声音很快消散在岐山偌大的空间内，陆霄看到门内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侧边有一颗非常茂盛的古树，树干粗壮得堪比两三个成年人的身体。

而古树下是一张被风吹便吱呀吱呀响起来的藤椅。

陆霄走过去一看，手指往上轻轻一碰，触碰到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这足以证明这里已很久没来了。

男人抿着薄唇一路走进中间的房子，微暗的气息很快便看笼罩了陆霄全身,他的视线顺着墙壁和穹顶看去，事实证明这里的内部装饰确实充满了现，想来先前柯铭夫『妇』的确居住在这里过。但或许是长期没有交付电费，这里的灯光都已打开了。

陆霄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这个空旷的房间内一步一步走了起来。他的速度很慢，眼睛是一眨眨，像是在刻意的寻找什痕迹。但令人遗憾的是这里什都没有。

直到陆霄走到窗口，站在他的角度可以顺着直线将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在灯光下，他缓缓回过头，手机灯光一闪，沙发处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东西轻轻闪烁了一下。

陆霄愣了一秒，随即便迅速走了过去。

当将东西放在掌心内细细查看时，一段记忆从脑海深处被挖了来，陆霄的目光瞬间便凝滞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手机挂坠，挂坠是一只小白熊，圆滚滚憨态可掬的模样很可爱，但挂坠的边角带着使用过的破损痕迹。

陆霄看到过它在陆予的手机上现过。

当时陆栎一脸懵懂无知且好奇，笑嘻嘻的问陆予：“二哥你这个挂坠还挺好看的，过看着好像有点旧了。”

陆霄也在现场，听到这话他只是随意往上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而后便是陆予的回答，青年脸上是温软的笑容，他轻声道：“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很喜欢。”

这个别人无非就是城南的群乞丐。

他们谁都知道陆予的以前是什样子，他没有基本的社交，所以也存在朋友。能送他礼物，而且送的还是这个入眼的小玩意儿，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陆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眉心蹙起，虽然嘴上没说什，但心里是有些嫌弃的。他也是很明白为什陆予都已回到陆家了，还要保留以前的东西。陆鸿维和秦蓁蓁拼了命的想要将陆予的前二年活从陆予的命里刨除，但陆予自己就愿意。

陆霄的眼睛紧紧盯着这只小白熊挂坠，眼眶猛然一红。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挂坠紧紧扣在掌心里，已破损的边缘因为巨大的道嵌入陆霄的手掌心，轻易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滴滴答答地从他掌心滑落，落在了地上。

但他永远都知道，同样的位置，有人一身狼狈，鲜血淋漓。

接下来的时间陆霄也没有离开，他断在房间里翻找。但令人遗憾的是除了这只小白熊挂坠，他并未找到其他任的物件。无奈之下陆霄只能离开这个客厅一路在岐山凶宅转悠起来。凶宅的其他地方也一样，没有能引起陆霄注意的东西。

他走了凶宅。

凶宅的后有一扇门，但这扇门比起凶宅正门显得加陈旧破损，铁锈攀爬在门杆上，已破损的锁就挂在一侧。陆霄将门轻轻一推——

灯光所及之处是一块一块的石碑。

最靠近陆霄的是一块最干净的石碑，上刻着几个字：陆予之墓。

当看清楚这个字的时候，陆霄猛地后退一步，若非一手按住了铁门，差点跌坐在地上。他的目光仓皇又震惊，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这些石碑都是墓碑。

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字。

符玔。

柯铭夫『妇』。

还有一些在历史上都有记载的人。

陆霄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异常得很，到了这种时刻竟是连一个字都说来。他愣怔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许久才弯下腰去，手指轻轻触碰到块冰冷的石碑，目光落在石碑之下。

为什有陆予的墓碑。

下藏着什？

现在他前、报复陆家的陆予又是怎回事？

无数的疑问盘踞在陆霄的脑海中，令他头疼欲裂。他终于控制住地跌坐在地上，身下的泥土似乎前久才被雨水浸湿过，黏糊糊的，可陆霄管了这多。指腹下的墓碑冰冷刺骨，冷意几乎要从指尖一路蔓延到他的心脏上，冻得人连骨血都要封存起来。

寂静的夜『色』中，陆霄只能听到自己的粗喘，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但知道什时候，身后传来铁门嘎吱的一声。

鞋底碾过泥土和掉落的树叶，微弱的声音自陆霄的身后响起，同时还有青年冷淡到极点的嗓音：“和其他人同，陆予的墓碑下什都没有。”

一句话像是突然给了陆霄希望，他猛地朝身后看去。

月光倾泻而下，清晰地照亮了现在陆霄身后的青年。青年稠艳的眉眼被月『色』一扫，动人心魄。但他看向自己的视线始终是没有温度的，在对他一瞬间惊喜的表情时，青年也只是无表情道：“你所见，他的身体被我占据了。”

“你们人类真的很有意思，他在的时候你从来会多看他一眼，现在他死了，你却找到了岐山凶宅。”陆予偏头看着陆霄，“是后悔了吗？这种情绪难道是最无用的吗？果你足够心狠，你就该将你的冷漠继续下去。”

“你——”

陆霄望进陆予的眼睛，眼里没有丝毫光亮，有的只有比夜还深沉的黑。陆霄也无法从陆予的瞳孔里找到自己的倒影，但此刻从陆予嘴里说来的一切都太过惊骇俗。

什叫做他的身体被我占据？

什叫做你们人类真有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霄也终于听到自己的嗓音在漆黑的夜『色』中响起，“你到底是什人？为什占据他的身体？”

陆霄隐隐有种直觉，陆予会告诉他答案。

但答案同样会让他彻底绝望。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有时候还挺靠谱的。

陆予的半边身体隐藏在黑暗中，即便陆霄和他靠的近，却都有种伸手无法触『摸』到对方的错觉，就好像陆予是天适合黑暗的，他能彻底黑暗融为一体。

这样的想法还未落下，陆予便再次开口了：“我是岐山凶宅的宅灵。”

他看了一眼陆霄，转身回到了客厅内。陆霄一见到他的动作，二话说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或许是因为坐着的时间太长，刚爬起来一阵腿软脚麻，差点一头栽下去。他却完全敢耽搁，看着已自己有一段距离的青年的背影，赶紧迈大了步子。

回到客厅内，陆霄便直言道：“我刚才这沙发里见到了陆予的手机挂坠。”

陆予看了眼沙发的位置，声音冷淡平静：“因为他就是在里恳求我，让我帮忙杀了你们。”

平静到极点的一句话还是像往常一样带半点特别的情绪，但被陆霄停在耳中却莫的觉得这声音似乎比平常冷。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陆予，陆予却只是道：“他是被一群人带进来的，你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异种的靠近会让他产多大的恐惧吗？或许你应该试一试，你可以去找陆栎让他为你提供几只嗜血种，嗜血种会爬上你的身体，吸走你的血『液』。”

“我继承了他的记忆，他没有真正被异种残害，但诸此类的玩笑却只多少。而作为哥哥的你仅知道，还冷眼旁观，对他的求救熟视无睹。”

陆予站在窗口：“我现在这儿，宅灵没有本体，只有一团黑乎乎的黑雾。可他看见这恐怖的我，一反应却是害怕而是欣喜，他问我是是可以恳求我这样的凶灵为他办事，他说他愿意奉献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只要我能让你们付该有的价。”

一次，陆予看向陆霄的眼神里带上了怜悯，他的声音变得低哑：“你看，你从头到尾都在祈求一个死人的原谅。你的后悔有什用，除了显得你愚蠢之外和对他的嘲讽之外，没有任用处。”

陆霄低垂着脑袋，他一双眼睛通红地盯着手中的挂坠。

染上了他血的小白熊模样看上去有几分恐怖，但这大概是陆予留下唯一的东西。

吧嗒。

一滴眼泪无意识地跌落在小白熊上，继而又缓缓滚入地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