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死后，躯体会消亡，灵魂却不会。

可是以村长为首的长甘村的所有男人，都宁愿自己彻底死去，连灵魂也不要存在。

按理来说，人死后，鬼魂要被收去地府，像村长这等罪大恶极之人，更应该被带去地府，时时刻刻被折磨，日日夜夜受忏悔。

可莫玄淮看了一眼卓敏，心想，也许在卓敏的手里，对村长他们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死了这么多的人，必须要报警，还有那个拐卖人口的团伙，也必须要解决。但报警之前，砚灵兮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这他妈报了警，警察问起，她要怎么说？

所以打报警电话之前，砚灵兮先给钱凝思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有打通，第二个响了几声后被接通，那头传来钱凝思睡意朦胧的声音：“喂，谁呀......”

看来是在睡觉。

也是，现在都大半夜了，肯定在睡觉。

砚灵兮清脆含笑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思姐，晚上好啊。”

正昏昏沉沉的钱凝思一个激灵，完全醒了过来，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了下来，确认上面写的确实是砚灵兮的名字，沉默了一下，任命地放在耳边，破有点生无可恋：“说吧，哪里又出事了？”

砚灵兮惊讶了一下子：“你怎么知道的？”

钱凝思心想，呵呵。

砚灵兮没再和她插科打诨，快速地将长甘村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思姐，你说我该怎么说？”

钱凝思没有立刻说话，她思考了片刻，对砚灵兮说：“你先别急着报警，我去打个电话，我让你报警的时候你再报。”

砚灵兮说好，然后两人便挂了电话。

他们看了一眼不远处，死后的村长和那些男人地位颠覆，成了他们先前觉得卑贱的地位，像狗一样匍匐在地，无论经受多少折磨，都永远看不见尽头。

砚灵兮叹了口气，心里并不是很好受。

卓敏她们的仇是报了，可她们的人生也确实是毁了。

就像卓敏，本来拥有美好的家庭，光明的前途，可一切都化成了泡沫。

方才，卓敏杀死村长的时候，看着他咽了气，可她脸上并没有出现开心的表情，反而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悲伤。

虽然只有一瞬，但砚灵兮看得清清楚楚。

莫玄淮半抱着她，低声问：“还好吗？”

“不好。”砚灵兮委屈巴巴地说，“我心里不舒服。”

莫玄淮便越发地抱紧了她，像是哄小孩一样，不住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背部。

聂茗雪看着，看着，看着，抬手抱住自己的胳膊，蹲在了一旁。

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砚灵兮终于又接到了钱凝思的电话：“灵兮，已经有警察赶过去了，我和他们解释过了，其他你不用多说。”

砚灵兮说好的，然后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思姐，你真靠谱。”

钱凝思笑骂道：“你要是能少找我几回，我就高兴了。”

砚灵兮嘿嘿一笑。

挂了电话之后，砚灵兮打了个哈欠，说：“要不咱们去睡会儿吧，警察估计还得要好久。”

本来这来长甘村的路就不好走，更别提还是大半夜。

今天忙活了一晚上，砚灵兮也困得不行了。

莫玄淮自然没有异议。

倒是聂茗雪，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另一边，砚灵兮说：“放心吧，没事的。”卓敏有分寸。

天蒙蒙亮的时候，砚灵兮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迷蒙地睁开眼睛，莫玄淮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刚刚醒来的声音有点哑，有种微妙的性感：“起来吧，警察来了。”

砚灵兮耳朵有点发痒，歪头在肩膀上蹭了蹭，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