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唐突,但姑娘,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老人家说着也更咽起来,抬起皱巴巴的手,擦了擦眼睛。
“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姑娘,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虽然...虽然我只是个没什么用的老头子,但我下辈子,下辈子我当牛做马地伺候你,行吗?”老人家殷殷切切地看着砚灵兮,像是把她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砚灵兮颔首:“你说。”
老人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和我儿子说,就说、就说我很好,让他不要惦记我,好好生活,我马上就要投胎了,别让我放心不下他......”
说着,又是老泪纵横。
他老伴儿去得早,留下他们父子俩,他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儿子拉扯大,父子俩的感情不用多说。
他弥留之际,最担心的也是儿子。
没想到一语成谶,他死了,好像儿子的灵魂也跟着死了,成了一个行尸走肉,不见半点精气神。
老人家很怀疑,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儿子的身体就会垮了。
被老人家那样期待地看着,砚灵兮也不忍心,她点了点头,说好。
这个时候男人正在买菜,买完菜,回到家,下意识就做了父亲喜欢吃的那几样菜。
自己愣愣地坐在餐桌前,看着看着就流了眼泪出来。
“爸......”
老人家带着砚灵兮回到家,刚走到门口,看到门没关,习惯性地唠叨了一句:“这孩子,粗心大意的,怎么不关门呢?”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屋内传来儿子压抑的哭声。
老人家脚步一顿,紧紧地抿起了唇。
他走到男人身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尽管落不到实处,尽管男人感觉不到。
砚灵兮推开门,和莫玄淮走进来。
听到声音,男人抬起头,满脸泪痕,他抬手擦了一下,更咽地问:“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然后顿了一下,拧眉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说道:“我好像记得你们,那天在医院,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们,是吗?”
之所以记得深刻,倒不是因为他们长得好看,而是他们对自己说了“节哀”。
砚灵兮点头:“是我们。”
男人吸了吸鼻子,哭得太狠,还有点停不下来:“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砚灵兮侧眸。
老人家恳求地看着她。
砚灵兮没说话,反而是双手合并,嘴巴张合,不知道再说什么。
父子俩一人一鬼都看得很茫然,这是在干什么啊?
砚灵兮忽然抬手,食中二指划过男人的眼皮。
男人下意识闭上眼睛,砚灵兮的手并未触碰到他,但他眼睛感受到了一股清凉的感觉。
“好了,睁眼吧。”
男人睁开眼,表情有点懵,问道:“这位女士,你刚刚......?”
砚灵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看后面。
男人不明所以地扭头,这一看,就愣住了。
好半晌,才颤声叫了一句:“爸......”
老人家也愣住了,没想到儿子突然能看到自己了,顿时眼眶也红了。
父子俩抱在一块,哭的说不出话。
砚灵兮本来没想这样,但来的路上,听老人家讲起来,他去的急,儿子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所以她想着,与其让自己转述,不如让他们见上一面,也算是圆了他们的遗憾。
毕竟老人家又何尝不是在死前,没有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呢?
砚灵兮说:“我们去楼下的健身器材那,伯伯,你们聊好就下去找我。”
老人家更咽着,连连点头:“哎哎,好嘞,谢谢你啊,姑娘,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