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纵与宁启从边境偷偷进入北燕，在北燕境内的大元旧部接应了他们，一行人以商团的名义向独孤旻的封地进发。

一路上，宁启也在观察着司纵，看看此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司纵倒是非常留心观察着每一处山川地貌，像极了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还真有那么一丝帝王风气。

独孤旻的封地在北燕与大越边境交界处的一个名叫察察部的游牧部落，算是北燕前插的一个训练军马的要地，独孤旻在此不仅担任着将军，同时也要训练军马。

“禀少主，此处距察察部仍有三天脚程。”探子回报。

司纵看了看商行人群，觉得一味赶路没有必要，“传令下去，原地驻扎搭营，修整两日。”

一行人就在原地扎营，生火，做休整。

司纵对亲兵说“派几个斥候，去察察部刺探一下情况，看看独孤侯府内是什么情况，其余兵士在此护卫”

第一日的入夜，就是如此漫长。

宁启一人站在营帐外的山坡处，看着落日。

落日缓缓照射，阳光在宁启身上缓缓流淌。宁启静静地感受这温暖，对他而言，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这片刻安宁。这四年来过的无一不是胆战心惊的生活，只能拼命强大，拼命研习上乘武艺，才能复仇。看着落日，宁启突然开始思考，这一切仇恨的根源又是什么，自己复仇了之后，又能做些什么。

司纵在后面，静静地陪着宁启。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自记事起，就被人一直灌输你是大元遗孤要承担起复国重任的口号，跟着大元旧部东躲西藏，大元覆灭一甲子有余，抵抗力量都已差不多消失殆尽，眼下宋戈要称帝，反而是最好的起兵时机。或许我命中就跟宇文启是一类人。

宁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回过头，“你在看什么”

司纵笑道“我在看曾经的自己，希望我们都能够在这乱世得偿所愿”

宁启苦笑道“我方才思考了许久，原来我的仇恨和这世间百姓的仇恨并无二致，只要这世间一日存在乱臣贼子，百姓的生活都永远存在危险。司纵，你要答应我，如果你举事成功，要做一个好皇帝，要带领这世间百姓过上真正活在阳光下的日子”

司纵道“这天下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果我能成功，我也定会尽我所能守护这天下，他们老朱家做不到的，我能够做到。”

“先别说这么长远了，你看山下那群黑衣人，摆明了是要晚上来杀我们的。”宁启指了指远处。

司纵看到了，“哎，我们的行踪到哪都会有人知道，我怀疑我们旧部内部被人渗透了。”

宁启道“晚上我们准备一下，要动动筋骨了。”

回营后，斥候回报“独孤侯府大门紧闭，探子无法进入，整个察察部内人烟稀少，实属罕见”

司纵皱了皱眉，“如此，定有大事发生”

宁启在一旁道“那批黑衣人怎么还不上来，我都手痒了。”

司纵笑道“那不得给他们一点准备时间嘛，我已经命兵士埋伏好了，就等他们进埋伏圈。”

正说着，却听帐外兵铁相鸣。“你看，这不就来了？”

宁启说道“可算来了，就拿你们给我练手吧！”说完飞出营帐，跟黑衣人交起了手。

黑衣人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戒备，进攻一时受挫。

领头的人一看自己的人损伤了部分，就下令其余人员就地突围，自己找到宁启缠斗，拖住时间。

宁启一看有人上来，就毫不客气地使出剑念诀，这正是练习的好时机。

眼看着黑衣人攻势即将消亡，仅存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少，却突然从大帐外射进许多箭矢，司纵一看情况不对，大喊命令兵士盾牌防御。

宁启一看情况也不妙，怎么似乎北燕的军队也来参与了么，只能放开与黑衣人头领的缠斗，运宝瓶印挥刀不断躲避防御箭矢。

外围的骑兵围城三圈，不断往营帐内发射箭矢，幸而司纵的旧部们训练有素，兵士们的盾牌将幸存人员全部围在主营帐内，抵挡住了进攻。

司纵对宁启悄悄说道“如此一来，我大致知道渗透的内奸是何人了。”

宁启没好气道“你还有心情找内奸，眼下当务之急如何突破重围活命才是重要的，北燕的骑兵一旦射完箭矢就要重装冲击，你的兵士盾牌阵怕是挡不住了。我的武功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众多军士。”

骑兵发射完箭矢，立即列阵，个个披挂举起重枪，就要冲锋。

黑衣人群被箭矢射杀地仅剩没几人，此刻也正准备突围，骑兵冲进营帐外围后，却见一道寒光略过，一戴斗笠武者仅仅一剑，就有三名骑兵饮血倒地。

骑兵一看有顶尖高手，迅速结阵定要冲破此人。

宁启在账内用缝隙看到了帐外发生的事情，顿觉奇妙，看来此人至少不是来杀我们的。

正欲出账再战，却见一重装骑兵从马上飞起，出刀直砍戴斗笠武者。

两人瞬间形成缠斗之势，剩余骑兵见此，再次结阵，往营帐冲来。

好轻功！

宁启说道“如此重装在身，竟能轻飘飘飞起直取敌人，这是何等的高手”

司纵凑过来看了看，说道“不稀奇，毕竟他就是北燕第一高手屠蛮，按你们大越的宗师排行能排到第二。”

宁启见他带着骑兵头盔，无法看清面容。“你是如何得知的”

司纵道“因为我大元旧部，与其有着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