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小北耳力极好，又知道萧承言原本就带着怒气而来。自是格外关注屋内动静。沐菊、芷兰之前的全都没听见，却听到刚刚瑞王加重了语气的那句话。看了看远处的张嬷嬷依旧坐在石头桌椅那饮茶。互相对了一眼。芷兰小声问道：“不用进去吗？”

小北小声说道：“这时候怎么进去......进去两个人面子上都挂不住。而且你们两个进去，王爷一生气，王妃指不定会更受委屈。”

“听语气王爷现在就很生气呀。那我们怎么做呀？”

“等着。明日嘱咐王妃低低头。总这么僵着不是办法。爷在气王妃这么多天丝毫不过问爷的去处。”

“王爷不都在书房嘛......”

“爷要是去别处歇息，王妃会去抢回来吗？”

张嬷嬷在那旁说道：“你们说什么呢？小点声。真是没规矩，再惊了屋内的主子们。”

三个丫头都低着头，都不敢再言语。

萧承言正如小北说的，一直在等常苒来请。这几日不止没来，连吃食也从来没叫人送过。高氏越是送，就越生气。看着常苒不答，也是气。常苒的手还放在萧承言膝盖上，不知所措。也不敢用手或掰或打的让萧承言松手。只是默默受着。萧承言腿一动，常苒双手即刻落空。却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只是重新放回自己身前，板板正正的。

萧承言看到后怒火更大了，看向常苒压抑着怒火，也压低了嗓音说道：“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成婚前没有人教过你怎么侍候丈夫吗？要是这都没学过，本王合该去宫里问问，是谁来调教的王妃。怎么教习的。是不是该去领了罚受了打才能记住如何教导！”

一听说要连累之前教习的那位嬷嬷，急忙说道：“我......我学过的。”

“学过吗？本王可一点都没感觉到王妃的温柔乡。”

常苒嘴唇轻颤，跪直了身子。突然觉得好委屈。纵使你是萧承言，你是皇子，你是亲王。动辄就能要人性命。凭什么就非要是我，非一次次的折磨我。突然看着萧承言的目光变得锐利，脱口问道：“王爷在给高氏出气吗？”

“关高氏什么事？现在说你的问题。”萧承言收回钳制着常苒的手，气得拍了一下床面。

常苒抬起头看着萧承言怒气冲冲的脸说道：“高氏什么都懂，温柔贤淑、体贴入微。能侍候好王爷。所以王爷喜爱高氏，愿意在她的温柔乡里沉醉。为着我起晚了让高氏早间等了。便去王爷那告状了？那我可以免了她每日的早请安。”

“你。”萧承言听到常苒不止没认错，反而说出讥讽的话语，伸出手，像是要打常苒。

常苒却是丝毫未躲闪，等着萧承言的巴掌落下来。

萧承言的手在空中重新攥成拳头，又收回，重重锤了一下床面。站起身子走了两个来回重新停在常苒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常苒直叹气。“还要同本王说什么吗？”

“没有。”常苒气鼓鼓的跪在那。之前张嬷嬷叮嘱的那些甜言蜜语，安枕之话，常苒全忘了。感受着膝盖处侵袭的凉意。想着萧承言今日从迈进来，就带着一股威严，言语中今日一直在称本王，而不是“我”了。

“好。”萧承言点了点头，“那你就好好跪在这，想一下日后应该怎么服侍本王。如果还记不住就跪到外面院子里去。再记不住，就去请教一下盈儿，学学人家怎么做的。能做到温柔贤淑，深得本王的欢心与喜爱。你真应该好好学习学习。”萧承言一甩袖子便走向门口，手也碰到了门栓，原本就没插着的门，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推开。

透过门缝看到三个丫鬟都坐在台阶下等着。远处还坐着张嬷嬷。

萧承言终究还是停在那。在等着常苒叫他。但是常苒就是没出声，头都没回一下。

萧承言停在那也冷静的想了想，终究没有推开门。若是今日走了，只怕更为了面子，短时间内都没机会迈进这正屋。

重新走回到常苒身边站定，厉声问道：“知道错了嘛？”

头顶响起萧承言的问话。常苒急忙点了点头。也知道这是萧承言给的台阶，在不抓住难道在这赌气跪一晚。重新抬起头，对上萧承言那笑意全无，一脸冷峻的脸时，不知怎的。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就止不住的流出来。和之前一滴滴滑落的泪不同，变成大股大股的涌出。

门外沐菊听到，忍不住就要进屋。小北却是不让。惊动了在石桌便的张嬷嬷，张嬷嬷才睁开欲睡的眼眸，悄声问道：“怎么了？”

“小姐。哭了。”沐菊急忙说道。

“哭了好，哭了好。哭了就成了。都别在这候着了，留下一个人守夜，都回去啦。人多了反而不好。”说完张嬷嬷先过了房间。

“我在这，你们去休息吧。”小北推着沐菊和芷兰。

“我不，我也要在这。就算不进去，我也要在这守着小姐。”沐菊重新坐在了最下面的台阶上，回头直盯着正房的门。

“哭什么，像我欺负了你不成。”看到常苒哭成那个样子突然气消了大半，竟然忍不住的心疼，皱着眉头说道：“站起来。”

常苒缓了一会，才用手撑起地面，站起身来。萧承言从下往上看着常苒问道：“你哭什么？我说错了？话重了？”

常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用手擦着自己脸上的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哭。

萧承言朝着常苒挪了下身子。却看到常苒左脚急忙向后退了半步，停了停还是挪了回来。萧承言才伸出双臂搂住常苒。常苒身子微微僵直着站着。听到萧承言在她耳边说：“我这些年在外领兵，可能说话过于直了，语气也过重。别哭了。苒儿。”手也在常苒肩膀拍了两下。

常苒听到后，身子软了一些。侧着脑袋虚浮的靠在了萧承言怀里，抽泣着听着萧承言一沉一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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