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元二年，年节。常苒便在略惬意的日子中度过了近一年的时光。常苒可是不会去连理院。那早早便从前厅回自己院子，两边都是僵着。可云芙阁这边热闹，带着几乎全府，一同守岁。连着出嫁的沐秋也带着亲眷进府同庆。
年后陆续去各个官邸拜年。倒也得了不少赏赐。永昌侯府和平安郡主的秦府，自是都要去的。其他的还有父亲旧友家里，也是要去过个礼的。其余就看谁家下帖子罢了。
西边境。
萧承言和常衡果真在日前路过了南边境。却是并未去现在的边境之界，击云城。
早先递了消息，常文华带着一个副将拿着一个包裹过来匆匆见了个礼。
萧承言同常文华于多年后，再次相见。这次却是常文华朝着瑞王行礼。萧承言骑在马上坦然的受着。为着赶路，没待多久，说上几句，便急急准备走了。常衡接过副将递来的包裹，背在自己身上。从常文华手中拿过一封书信。刚要走，常文华却是拉着常衡到边上说了几句话。
萧承言骑在马上瞧着。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是骑在马上四处瞧着。不禁眯着眼睛打量起这个副将，这副将面如冠玉，虽是这边境风沙很大，却是依旧皮肤姣好。多多少少在常文华边上显得懦弱的很。身子少了那份驰骋的气势。被萧承言盯得低着头，拱了拱手身子也稍微弯曲着又行了一礼。
萧承言低着眼帘瞅着，却是想不通，这常将军身边怎么也出现了这般的人。到底这南边境有些顺遂了，这人都有些懒散了。没有那些年的气势。常衡便是何时都不会瞧上去懦弱的。
扭着脑袋，看着常文华两人还在说话，低低的听不清。常衡背后的手紧紧抓着那封书信。听了会就紧皱着眉头也回过头来，细细看着那副将。常文华说了好一会。常衡一直只是皱着眉头，久久的不曾说话，直到快走了时，才朝着常文华点了点头。却是又看了那副将几眼的。
在重新走回那副将边上时，抬手打了那副将腰背一下。萧承言在马上看热闹似的瞧着。常衡同那副将说道：“挺直腰杆，除了战场上侦查。便不要打弯，她会不喜的。”
听了这话，萧承言看了看远处的常文华。
常衡依旧说道：“我从没想到，会是你。也罢。你若是真心，便好。我也说不出什么。”说完把手拍在那人肩头说道：“守城，注意安全。”
那副将拱着手，却是真的腰背挺直了。看着常衡说道：“那年一见，便觉柔弱。自是努力奋发。兄长，小弟，等你回来喝酒。”
常衡点了点头。翻上了马。朝着常文华说道：“父亲心中只怕只记得苒儿啦吧。我那疾风就在击云城，都不想着给我牵来。也罢。待我归来。”常衡说完，展开笑容。
萧承言也朝着常文华说道：“常将军，多谢当年倾囊相授，承言铭记于心。现下成就，您这南边境，归占首功。他日再见，再行恭敬。”手中拿着马缰，也是拱了拱手。却是连头都没低一下。
常文华却是也没什么表示。早先已经请过安了。本就不喜萧承言。
那副将却是又拱了拱手，直看到一众队伍走远，才放下了手。
常衡在安顿后，借着烛火看着家信，却是发现家信好像被拆开过。
萧承言在旁用树枝扒着火堆，问着常衡。“为什么单单要带那副将而来？还让你瞧了半天，总不会是个美娇娘吧？”萧承言自是知道不会，不过玩笑一句。
常衡边看着信边说：“我父亲有意提携他。倒也不错。我原先也是见过的，当年我进京读书前，他调来的。那时我不大去军中，倒是没见过几次。他如今在这也五年了吧。之前回去，我守在击云城，也没仔细瞧。还凑合。人品也成。家里......唉。也还成。谁家没有两个美娇娘呢。只是人还需磨炼的。反正在南边境，倒也不怕翻出什么风浪。只是没想到是他。不过，也好，也总算能回家了。”
萧承言点了点头。“却是还需磨炼，意气待长。”萧承言并未听出来什么，只以为要重用罢了。依旧附和道：“是呀。这边平了，就能回家了。回家好呀。我家还没有美娇娘呢。回去我得去找她了。”说完笑出了声。躺了下去。头枕着双手。
“意气待长。哈哈哈哈哈。你这评价可是真不高呀。”常衡笑着，转头看向萧承言。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他说的不是自己，是常芜。若是真等国丧后嫁了，便也能回家了。叹了口气，仔细瞧着这信。这家信内里被折的痕迹也很深。还多了两个折痕。拿在鼻下细细闻着，有一个股草药的混合味道。撕下来一点边上的空白宣纸，离着字迹甚远的位置，扯下来一小条，放在嘴中嚼了两下。
“唉。”萧承言看到急忙起身。坐起身子就要夺过家书，在边上叫道：“怎么，你家书有什么机密见不得人呀。你还要吃了不成？”
常衡大笑。“没有，这有股淡淡的味道。我尝尝。”说完把嘴中那已经软了的纸片吐了出来。
“尝出什么来了？”萧承言拿过信，看到只边上撕下来一点。便也撕下来一点尝了下什么都没吃出来。似乎是一股药味。其实不为尝，就为接过来看看这书信内容。
常衡在一旁瞧着萧承言的模样，满眼的笑。缓缓道来：“苍术、山奈、白芷。还有冰片。其他感觉不出来。”
“真的假的？我怎么尝不出来？”萧承言咂咂嘴，快速扫了书信，口中应着却是眼睛分毫没挪开。连那一小片宣纸都快化在了嘴中，都没想着吐出来。
常衡只是在边上瞧着萧承言，说道：“不是品的，这都味道极其淡。是猜的。我父亲香囊便是放着这些。想必这书信我父亲贴身收着来着。这老头......”
萧承言看完那信，眼睛落在常衡边上的那包裹。才吐出口中那已经瘫软一片的纸片。问道：“你那包裹是什么？”
－－－－－－题外话－－－－－－
意气：意志和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