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之前的准备，会议很快召开。谈了一阵，冯谦发现苏联的农业情况只怕比想象的更糟糕。因为苏联代表们在听中方介绍农药强烈的药效之时，神色严肃，十分专注。在中方介绍完药物的药效后，补充建议不要长期使用这些农药的时候，苏联代表们并不在意，其中一位姓柯察金的农业局书记用生硬并且尽量礼貌的态度表示，“中苏两国是友好国家，我们愿意与中国在这些领域中长期合作。”

    讲完这些客套话之后，苏联代表们立刻神色严肃的请求中国方面立刻发货，看样子是一点都不想再等下去。

    见到苏联代表如此态度，与会的同志们还想再介绍一下情况。苏联代表团里那位叫柯察金的农业局长书记打断了中国科技部的介绍，“中国同志，您知道现在基辅地区的农业已经遭到什么程度了么？”

    看到中国代表们愕然的神色，柯察金又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苏联乌克兰共和国基辅农业局的书记柯察金，现在乌克兰的农业减产严重，在过去的两年中，整个乌克兰地区建设了大量的水利工程，洪灾以及干旱并不能摧毁乌克兰地区的农业。但是那些可恶的老鼠、虫子，还有看不到的细菌正在伤害我们的庄稼。所以，我们此次前来是希望能够立刻获得农药。我们今年的收成受到了影响，明年决不能再受到同样的影响。所以，同志，请讨论怎么运输的工作吧。”

    一时间，中国代表们都愕然了。这位柯察金农业局书记的率直让中方代表们想起了各自遇到过的此类中国干部，这些干部们质朴坦诚，做事光明磊落，是很好的同志，更是很好的人，在基层的表现非常出色。

    虽然这次会议谈不上是什么高级别的会议，不过苏联派来这么一位书记同志参加这次会议，的确是有些令中方代表们感到讶异。

    不过中方代表们也没有觉得苏联这位基辅农业局书记柯察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以柯察金的职务来看，他的焦急很合理。柯察金提出的要求也没任何问题，一位合格的农业局长本就该立刻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

    看得出，苏联这次会议的代表们也没有反对柯察金的要求。于是，会议的方向就转向了非常务实的层面，中国方面如何立刻向苏联运输农业，以及进行技术转让。

    苏联有2200万平方公里，虽然很多领土没有真正的开发，但是所需要的农药量十分巨大。而且受灾地区还在苏联的精华地区，也就是苏联领土欧洲部分的中南部，靠西伯利亚大铁路运输就显得不经济。

    中方表示将立刻组织船运，从上海出发，绕过马六甲海峡，从印度洋通过苏伊士运河，走地中海，进入黑海，在乌克兰南部的敖德萨港口停靠卸货。

    听到这个运输方案，冯谦不禁想起了胡磊。胡磊一直觉得中国的造船业迟早会有停顿的时候，这个想法从道理上没错。不过以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造船的需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持续增长，胡磊认为的需求停顿只会在很长时间后才出现。这个时间，恰好是胡磊这种小企业的时间，谁能在这个阶段成为一个有技术含量的中型企业，谁就能在下一个阶段中赢得先机。

    在讨论运输时间的时候，基辅农业局的柯察金书记没有打断，他只是认真的听着苏联翻译把汉语翻译成俄语。甚至在讨论时间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直到谈完之后，柯察金书记才提了一个问题，“能否再缩短一些时间？”

    中方代表们的目光都落在了与会的中华海运排出的代表身上。中华海运的代表迟疑了一阵才答道：“我们的船只还不够，但是请放心，现在是10月初，在4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会有大量的新船下水。一定能够在明年春耕前，把苏联所需的农药运到苏联去。”

    冯谦与其他技术部门的同志一样都没插话，但是冯谦心里面却把最近的几件事串了起来。欧洲的自然灾害，中国从美国大量进口粮食，中国疯狂的造船。冯谦虽然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却也不得不承认，只要中国自己在持续发展，有能力解决问题。当世界其他国家遇到问题的时候，就只能到中国来寻求合作。

    虽然中国从来不希望世界哀鸿遍野，但是中国的确可以从别国的困难中扩大中国产品的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