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三个舍友都回家过年了，行李也都卷了起来，桃花拍拍胸脯，自己能在这温暖的离开了。

把东西分好，桃花忍不住，还是把铁彪给买的羊毛衫穿上了，第一次穿羊毛衫，茸茸的真舒服。

拎着东西出门，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大姐家的大砖房，烟囱冒着烟，姐夫在院里扫雪。

看到桃花来了，姐夫放下扫帚来接桃花手里的东西，嘴里还直埋怨桃花乱花钱。

从进门到离开，大姐一家一点没看出桃花有什么不正常，倒是被桃花给自己儿子的压岁钱吓了一跳。

120块钱，那可不是小钱，大姐劈头盖脑的骂了桃花一通，留下10块钱，其余又塞进了桃花的兜里。

桃花趁大姐不注意，又把钱偷偷塞到被垛里。

桃花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一路上，都是放小鞭的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叼着没把的小烟卷。

没有电视，没有春晚，大人猫在家里喝酒打扑克，孩子成群结队的往江边跑。

桃花也掉了个头，开始往江边走，凑凑热闹，滚滚身上的晦气，走的时候也能干干净净。

还没到江边，就看见岸边插了一排排的火把，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人。

随着人流到了江边，看着远处几对手拉手滑冰的情侣，桃花潸然泪下，两个月前，他还在这，而今......

“呀滴给给，冲啊！”

身后刮过一股风，七八个孩子滚上了冰面，桃花抱着胳膊，跟在后面滚了过去。

雪一直在下，没有一点停的意思，这样倒好，呼呼的北风就没了，脸上也不会那么疼了。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桃花抖掉身上的雪赶紧往回走。

回到宿舍，打开灯，桌子上的马蹄表显示11点45分，还好，还有时间准备一下。

拿出盘子，倒好花生、瓜子、奶糖，点上蜡烛，剪好两个喜字，铺到床上。

换上红红的新衣服，拿着红布，桃花躺到床上，开始往嘴里灌药片，很噎。

“铃铃铃......”

桃花定好的闹钟响了起来，外面的天空开始灿烂，五颜六色的魔术弹升空，伴随着二踢脚的炸响。

四面八方都传来鞭炮声，桃花闭上眼睛，蒙上红布。

“大春，你这个傻瓜，也没要上我，还背了个武大郎的名声！

我也跟着你倒霉，成了人人厌恶的烂鞋头！

唉，终于还是没能成为你的女人，现在，我嫁给你了，到那边等你入洞房......”

桃花喃喃自语，心中异常平静，泪好像也流干了，眼睛生疼，却再也哭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桃花的意识渐渐模糊，也不知道几点了，外面偶尔还有窜天猴吱吱的声音。

“桃花！桃花！”

好像有人在喊自己，桃花眼前是一片迷雾，叫声渐渐小去，迷雾越来越浓......

“咳咳咳......哇......”

桃花的后背好痛，有人在使劲砸自己，眼前一片白，桃花苦笑，阴间不好，咋还打人？

“醒了，醒了，老天，太吓人了！”

耳边是张副院长的声音，桃花的胃里开始抽抽，一下睁开了眼睛。

“桃花，你犯什么傻呀！”

铁彪出现在眼前，满脑门是汗，桃花想说话，张张嘴，又是一声干呕。

“好了，没事了，小刘，推到病房输液吧！”

桃花被掀到小平车上，眼前都是人，桃花看见大姐哭的要背过气去。

“小姨，你嘎哈要死啊？呜呜呜......”

“桃花，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和你姐嘛！”

“好了，都别说话了，先让她缓缓！”

推进病房，桃花也终于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没走成，又是铁彪这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