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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战后(1 / 1)

南宋匹夫 秦长卿 1152 字 2022-06-24

夜黑风高,腥气阵阵。

城楼上士兵流血淌在阶梯之上,仍然未干,一阵山风吹来,腥气卷席了整座信丰城,城中百姓皆是闭门不敢出,早时热闹的城池瞬间如同鬼蜮般,寂静得只能听到马蹄和千百义军的脚步声。

魏十三立在城楼之上,他脸上已是沾满鲜血,血水自颔颚滴下,落在地上,手中那把雪亮宝刀,却是滴血未染,就似方才发生的一场屠杀与它无关一般。

远处举着火把的浩瀚义军,已冲阵来到城门前。

北城门处,也已是水泄不通。

陈颙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路奔走入城,一路仰天大笑,他看着魏十三的目光变了,大抵为了这次大胜欢心,亦或者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美好前程。

此时,县令府上已经人走楼空,陈颙便顺利成章地进驻了此处,下令让手下安置好进驻城中的义军,再下了一道命令招呼易知诸、魏十三以及手下亲信一等人来到县令府,要开一场战后大会。

不多时,洗过一把脸的魏十三,已同陈颙六名部下亲信聚在一堂之中,除主座之外,陈颙让手下搬来了七把交椅,摆在主座两侧。

“报——”

一名头缠布带的兵卒欣喜跪地禀报,“报告当家的,我义军部,连带魏百夫和易先锋的部下,拢共出战一百三十六人,死伤十三,有三人崴了脚,信丰城中,所有官家已经全部撤走,一名身穿虎皮的巡防兵都未曾发现。”

“好好好!”

陈颙一下子喊出三个好字,紧接着开口道:“此次攻下信丰城,能如此顺利,多得魏小兄弟勇谋魁绝,和煞面虎奋勇当先,众位兄弟亦应当能够看出,魏兄弟极善用兵,我意立魏十三为义军中第七位千夫长,兼总领兵职务,你们意下如何?”

魏十三闻言,眼皮兀然跳动了几下,当即抬头去看众家面色,他当然知道,昨晚才封的百夫职位,如今又封千夫,这职位爬得太快,容易招人妒忌,但看众家的面色时,竟无发现太多的变化。

有又或许应了那句不叫人妒忌是庸才的哲理名言。

甚至还有人出口为他说话,乃是那坐第二把交椅的一名老汉,“这姓魏的小子,在这信丰一战,确实令我辈有些汗颜,既然当家的下了决定,我等自不会反驳,魏小子啊,领兵的责任重大,你当要好好出力,才可回报当家的知遇之恩,你可知道?”

“小子知道。”魏十三颇为感激地回了一句。

可还未等这场“明君立贤才”的好戏唱完,易知诸却再也安耐不住,“哥哥,小弟在这一战之中,也是立下那什么马的功劳,奋勇当先,还死了十数名兄弟,哥哥为何不先封赏我?”

陈颙竖眼怒瞪道:“你这黑厮......罢了,封赏,自然都要封赏,从今日起,你这先锋营,大哥给你补充至八百人,你看如何?”

“多谢哥哥!”易知诸闻言大喜。

便是如此,魏十三糊里糊涂就当上了陈颙一部的总领兵,不过今天一日,他先是辗转勘察信丰军防,又是入城探出粮仓库房一类的地方,让大哥等人把守住,再经城楼上一场大战,确是有些累了,倒也未曾多想。

几人笑谈一阵之后,陈颙还未他们安排了酒席,下令大家都要痛饮一番,魏十三原本便是从小混混,在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还生在那个武器管制极严的年代,他知道武器,粮食一等物品对于手下的增强是质变性的。

于是乎,在酒桌上便提出,自明日起,要召集城中工匠、铁匠,为众多兄弟打造趁手的强力弓箭,和利落的斩刀武器,还要派出队伍去粮仓征粮。

陈颙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而正在县令府陷入无比喜庆的气氛中时,败走出逃的张大人同其部署,却是痛苦不堪,跑到再也跑不动时,停在了信丰城外几十里地的山林边缘。

“停下休息一阵,我真的跑不动了。”张大人跌坐在刚出林间的小道上,“可恶的盗匪,竟跟我刷阴招,他们究竟是如何混入城中来的?啊——不行了,你等,快快去找些水来,我的喉舌已干得说不出话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兵卒皱了皱眉头,瞥眼看了一下那纸上谈兵胸有竹,落难逃荒气仍横的张大人,他们可是对如今的形势清楚得很。

如今此处又不见河流溪水,去哪里给他找水来?

当即有一名兵卒提问出声,“张大人,这下你打算如何处理?”

张大人闻声勃然大怒,小孩子哭诉般坐在地下甩胳膊蹬腿,大声骂道:“我让你等是找些水来,你聋了么,我都快要渴得气绝了,还能想得出什么办法来。”

此时他亦顾不上什么儒雅之气了。

幸在仍有些心地发软的兵卒,取下自己的腰带上挂着的干瘪水袋,朝他递了过去,张大人见状一把夺过来,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那兵卒着急道:“这,大人,你怎么喝完了,我还未喝呢......”

张大人那还有功夫理他,喝完那几口水后,舒坦长叹息一声,“你再去重新找就是了,我定饶不了这帮山匪,一阵我们就北上赣州城,我父亲还有个故友在那处当职,待我向他借了兵马,立即杀将回来。”

他想起自己差点就如那战国时期赵括那般,差点成了最大的笑话,心中便是一股奋气,无处可出,恨那山匪恨得直咬牙。

可这时候,他身边似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嘀咕声,弱弱传出来,“大人,若不是我等护你出逃,你怕早已被那山匪斩于城中,你还要北上......”

张大人闻言急道:“你等不打算继续护着本官北上么,等本官收复信丰,你等也是剿匪功臣,到时本官便向朝廷请功,封你当县令大人如何?”

“落到如此地步了,仍看不清形势,我看你还是去当阎王吧!”

一位将其刻薄看在眼里的兵卒,不知何时,已拨出一把长刀,没入那张大人的腰间,声音则是充满怨恨在后者耳畔响起。

张大人当即吐血如瀑,满脸不可置信,扭身转过头来,只说出了一个“你”字,便噗通倒在地下,死不瞑目。

他这种未等众人同意,便独自出手的行为,当即任其众人愤怒,“你疯了么?杀他作甚?”

“反正就是这次不死,跟着这种人,今后也是死的不明不白。”那人理直气壮道,“若是横竖是死,还不如回城中投了义军,说不定还能快活些。”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