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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上)(1 / 2)

天马行歌 信风舞雁 2166 字 2020-05-20

翌日午后,秦娥正在自家院落为无法介入今晚亥时举事而万分着急时,福儿带着许多宫女侍卫来了:

“陛下召见美人去江畔龙船,有许多赏心乐事与美人分享呢!”

秦娥喜不自禁,当下便整治好了容颜,随便问道:“就我一人去么?”

“丹歌娘娘、解愁娘娘一并去哩。”

秦娥不禁为解愁肚里的娃子担心:“解愁娘娘这几日身子颇有些不适,小公公可说与陛下听。”

福儿却说:“陛下只叫取你三人去,没说其他,小奴不敢不取解愁娘娘去。”

说毕,便赶去其他院落晓谕丹歌、解愁。

秦娥无奈,只好接着对镜淡妆浓抹,想道:

“去后,我与丹歌多照应一些解愁便是了,再说今晚亥时之后,大唐再没一个叫更新皇帝的假天子了!”

去路上,秦娥一直着开一小角丝帘。等到丹歌的马车上来并行一刹那,她便以辚辚的车声为掩护,说:

“姐姐,我有话对你说!”

恰巧丹歌当时也正好撩开一小角丝帘,当下便应声道:“妹妹有要紧话赶紧说!”

秦娥便说将出来道:“今晚去江边画舫上干系重大,须得想方设法挨磨到亥刻,那时南北发火,里外举事!可这并不易,眼下才酉牌过头一点。你我姐妹三人今晚不仅要避免永王的糟蹋,还要按照与师傅的约定,生擒贼王献与官军,替大唐和百姓剪灭去江左这一大祸害!”

“姐姐记住了!此外,姐姐以为永王作此江边夜游,其中必有诡计,在美酒里下了迷药也没定的!”

秦娥道:“到时候千方百计不喝他的美酒便是了。姐姐若正好碰见解愁妹妹,务必说与她听。我若正好与她车盖相交,便由我对她说。”

两人刚说毕,马车外的一个羽林军便驰骋到了,气势汹汹道:“不准探头说话!要说去画舫上当着陛下的面说!”

秦娥当即凝睇发怒道:“俺两个是陛下宠信的美人,你禁得了俺姐妹俩说说夸赞陛下的闺房话么?!”

丹歌也故意着恼道:“贼丘八,看俺两个不说与陛下听!”

那官健登时唯唯诺诺道:“小人不敢得罪两位娘娘!这只是陛下本人的旨意罢了,不怪俺,别怨我!”

说罢,便抱头鼠窜朝前头去了。

秦娥、丹歌相视一笑,转眼便一前一后岔开了。稍顷,丹歌的马车与后头解愁的马车相交了,她便如法炮制,把秦娥的话和自家的语都说与解愁听。解愁点头道:

“两位姐姐与我不谋而合!过了今晚,那贼王就连原本好端端的永王都当不成了,更不用说做冒牌天子爷了!”

三辆马车一停,秦娥、丹歌、解愁便在登上车来的宫女搀扶下,袅袅娜娜下到江边的岩石上,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望见岩石外停着十来艘一字排开的画舫,尤以最中央的为大。那画舫长一百来步阔三十来步,称得上穷奢极侈:前为张牙舞爪的龙头,后为柔媚婉约的凤尾,中为山挺岭昂的彩楼,高达百余尺,从上而下覆盖有天云一样大的帏帐;帏帐分南黄北紫两种颜色,紫色是宗室王的服色,黄色为天子爷的服色。胸中藏有许多载籍的秦娥一看就明白了,心下道:

“永王到底还是执迷不悟!便是这画舫的制式与颜色,也足以表明这个丑陋汉子的狼子野心了!幸好今日亥刻一到,便见大分晓了!”

接着,三人张望大画舫前后其余画舫,见上头都点着一笼笼彩灯,有伪皇帝的禁军持械把守在每只船的前后左右。她三人猜测每艘上头必有一个公主,也就是说,去尘、敢斗、宝卷和封驭四人也在这里,今晚要一并举事。三人当下便踏实多了。

果然,龙首对着的一只画舫上发来封驭的声音,他正与“采菱公主”凭栏眺望岸边,道:

“三位美人娘娘好些日子不见了!今晚可要尽兴,勉力陪得陛下心热脸赤!”

“采菱公主”却忧心忡忡,似在叮嘱,说的是:“三位美人不可过分妖娆了!我父王到底是太上皇之子新天子之弟,你们不可以美色戗害他老人家的性命!况且太上皇在蜀中,日夜念着他,想再见他一面哩!”

秦娥、丹歌和解愁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对“采菱公主”许诺什么,便若有似无点着头,并不与那画舫上头的两人言语交接。接下来她三人再度眺望大画舫,装得笑盈盈,先后赞叹道:

“如此大而壮美的画舫,便是长安大内的湖山之间也见不着影儿哩!”

“金陵自古以来到底便帝王之州,故此有这等吞云纳江的景象!”

“我三人今日得开眼界,也不枉来此人世间走一遭!”

福儿去到龙船舷梯下,怪模怪样,雌声雌音,呐喊一声:

“陛下的三位美人娘娘驾到!”

这一声呐喊,由楼梯中间的另一小黄门接替,再由上头的其他小黄门附和,一时间竟然将扬子江的惊涛拍岸声给抑制下去了。就在这柔中带刚的动静中,三个宫女分别搀扶秦娥、丹歌和解愁登上楼梯,抵达大画舫上头。

待三人搴起正门的绣帏珠帘,步入大画舫中央的彩楼,眼花缭乱的栏笼画饰便跃入眼帘,黄钟大吕的管弦鼓吹便钻入耳膜,——“更新皇帝”宫闱中的乐女歌妓尽在大厅之中。显然,伪皇帝专门吩咐过三人一到便要载歌载舞,算是对三个美人的特殊眷顾与预先警告。

面对此情此景,秦娥付之一笑,谓丹歌、解愁道:

“陛下真是爱煞恨死我三人了,今晚不惜亮出全部家底来了。”

丹歌道:“姐姐却以为这位所谓的陛下等于拿出身家性命来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