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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殷显下班到家,王结香已经做好了晚饭。/p

p盛出两碗米饭，摆了他的筷子，她双手托腮,坐在饭桌前等待。/p

p殷显没有走过去。/p

p“你吃吧，”他说：“我得收拾行李，晚了出去不方便。”/p

p王结香的背影僵住。/p

p屋内传来他开柜子,搬动重物的声音。/p

p他有一个超大的箱子，他一件一件地往里装东西。/p

p挪走多余的碗，她自己动筷,开始吃饭。/p

p“闹钟你用吗？”殷显在收床头柜的物品。/p

p她没说话，筷子执着地要把盘中的肉一分为二。/p

p于是他没拿闹钟，留下给她。/p

p突地,外面一阵传来“噼里啪啦”的滴水声。/p

p王结香抬起头,目光瞥向窗户，上面沾了几滴的雨水。/p

p“下雨了！”/p

p她转身看他，声音中掩不住的欣喜。/p

p殷显叠着衣服,身边的行李箱基本装满。/p

p王结香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p

p“你看，下雨了。”/p

p他把衣服放进行李箱，轻声说：“我知道。”/p

p“下雨还走啊？”王结香嗓子干巴巴的：“不然，别走了吧。”/p

p他不接话。/p

p两人再度陷入了那种冰冻的可怕的沉默。/p

p她盯着他的后背发呆,他机械地忙碌地收拾着。/p

p良久,殷显全部整理完毕。/p

p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直起腰。/p

p双方终于对上视线。/p

p王结香的表情呆呆愣愣,殷显一脸平静地与她道别。/p

p“你保重。”/p

p他拖动箱子,迈开脚步。/p

p王结香猛然站起来,椅子划过地板,发出难听的“吱呀”声。/p

p她眼眶红了，发狂地冲到他身边，要夺走他手中的行李箱。/p

p“不要你走。”/p

p她掰他的手指，掰不动就一根一根地掰。/p

p殷显叹气。/p

p“我们商量好的，我搬走……”/p

p王结香抬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跟你说好！”/p

p他清楚她的脾气，情绪上来就犯倔，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p

p“你冷静一下吧。”/p

p殷显不愿意和她起冲突，自己松了手。/p

p“明天我来拿行李。”/p

p王结香抢到箱子，死死地拽着，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我明天不在家。”/p

p“嗯，不用你在，我拿了行李就走。”/p

p“不要！”/p

p她眼神飘忽，找了一些很烂的借口。/p

p“我不在你乱拿我东西怎么办。”/p

p殷显冷着声音：“我不会。”/p

p她飞快地顶嘴：“谁知道你会不会。”/p

p他不做争辩，直接离开。/p

p王结香气得直跺脚，丢下手中的大行李箱，她向他跑去。/p

p殷显拉开房门之前，被王结香抱住了。/p

p她扑到他背上，就那样死皮赖脸地挂着。/p

p他的手没有撑住她。/p

p凭王结香的细胳膊细腿，这个悬在半空中的姿势，她坚持不了多久。/p

p王结香闻见殷显衣服上熟悉的皂荚香，好几个星期没有闻了。/p

p她使劲地嗅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尽数抹到他的肩膀。/p

p“殷显讨厌，讨厌殷显。”/p

p她呜呜咽咽的，嘴里胡言乱语。/p

p缺德殷显这时候还回嘴呢。/p

p“我讨厌，我走了。”/p

p“不可以！”她反应激烈，手腕一下子失去力气，咕噜噜地从他背上滑落。/p

p殷显旋开房门。/p

p王结香瞄准了他去拿鞋，率先抓走一只，不知左脚还是右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