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均和云轻轻领证之后,宋净晚时常往他们家跑。经常会带一些自己煲的汤给云轻轻喝,开始宋怀均是十分拒绝的,虽然是自己亲侄女,但对她的厨艺一点儿都不敢恭维,云轻轻又怀着孕,不能遭这份罪。
宋净晚再三保证她自己尝过,宋怀均勉强喝了一口,没想到她的厨艺突然有了一日千里的进步,煲出来的汤不说多鲜美,但还算可口,遂不再阻止,给云轻轻盛了一碗,亲自端到她面前。
“宋小碗,你最近厨艺见长啊。”他觉得这是件十分值得鼓励的事,他和云轻轻都不会做饭,只能请做饭的阿姨,但逢年过节的阿姨总要回家,若是孩子的堂姐可以靠一靠,未尝不是件好事。
宋净晚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总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见宋怀均这么说,便顺着回答:“有人教我的。”
教她煲汤的自然是林燊。其实说是他教的也不尽然,因为他除了简单的家常菜也不会太多,毕竟他这些年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也没有太多时间和兴趣钻研厨艺,要不是为了她,他自己是不会下厨的。他看她对做饭有兴趣,教过她两回,发现她其实也不是不会,就是永远拿捏不好中餐里放调料的适量,做出来的菜要么淡而无味,要么咸得无法入口。
她比较轴,永远感受不到什么才是所谓的适量。每次做菜,菜量都是不一样的,该多放还是少放,林燊教她时她觉得自己明白了下次一定能把握,但林燊不在时她就又不知道该放多少。都说做饭的次数多了慢慢就能掌握,但她这么久了还是掌握不好。林燊后来想了个办法,根据家里的厨具给她定了用量,比如菜只切一盘不能切多,一盘菜放多少盐多少酱油,一切都有严格的定量。很麻烦,但她这就能记住,做出来的菜不再难以入口。
宋净晚说教她做饭的是她男朋友,宋怀均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他还挺了解你的嘛,这招都想得出来。”
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宋净晚长长的铺垫戛然而止,这一趟算是又白走了。
她想不到坦白竟然这么难,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让她觉得挫败。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林燊更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不用她说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每次都安抚她,让她不要着急,让她越发觉得愧疚。
其实他也不用怎么猜,因为几乎是宋净晚一走,宋怀均就立马给他打了电话,语气不太好,指责他这个当叔叔的失职:“他都跑宋小碗家里教她做饭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谈恋爱不能在外面谈吗?大街上那么多餐厅,哪一家不比他们自己做的好吃,天天往家里跑干什么。谁知道他是什么意图,借着教做饭的名头想干点什么?这小子比我想象中阴险,连宋小碗这种油盐不进的都能搞定,看来不是什么善茬。”
抱怨居多,也没什么立场指责人家,毕竟林燊作为外人不好掺和进别人的家事。
可他总是不放心,那小子做完饭肯定留下来吃饭,要是磨磨唧唧一顿饭吃到晚上,那还不得找借口不愿意走,两个人抱在一块儿说会情话,这时候的女孩子往往抵抗力弱,再加上刚开始交往,两个人就好比干柴和烈火,稍不注意就要燃起来。
他总是有种火要烧到自己家后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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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春天已到,光秃秃的树枝抽出了绿芽。宋净晚起得比冬天时早,林燊叫她一起去晨练,她摇摇头拒绝了。
相处得时间久了,林燊渐渐发现她有一个小毛病,她真的很不喜欢运动,而且还自有一套说辞。
“我之前每天都骑自行车上下班,这也算运动吧。”她每天吃过饭还都会散步,确保自己能走够五千步,才不是林燊口中那种懒惰的人。
她每天五千步的运动量在他眼里实在太小儿科,她本来就瘦,他时常会担心她抵抗力越来越差,可无论他怎么说,她就是不愿意跟他一起晨练,他也拿她没办法。
结果就是,她没能逃过换季频发的流感,不出意外的感冒了。
宋净晚自己觉得没什么,换季的时候她本来就爱感冒,吃吃药多休息就好了。但林燊看她萎靡的样子心疼得没办法,捏着她的鼻子,有点生气地说:“什么叫本来就爱感冒,你见过谁生下来就爱感冒啊。”
她不说话了,难得有些窘迫。
林燊带着她去看了医生,一直待在她家照顾她,盯着她吃药休息。晚上要了她家的钥匙,担心她半夜发烧,几乎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过来看一次。她前半夜睡得熟,后半夜睡得轻,见他进出两回,每次都轻轻用手探她的额头,然后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第三次后,她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嗡着声说:“林叔叔,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依然明亮,反握着她的手说:“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轻轻摇头,说:“你这样很累,我不会发烧的。你快去休息,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因为感冒又才睡醒,她说话声音闷闷的,听着比平时软,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
这副模样他平日难以得见,他握着她柔嫩的小手,柔声哄:“没事,你睡吧。”
她不忍心他来来回回的跑,尽管只隔着一道走廊,但他时刻担心肯定没有睡好。她没有沉思太久,在他帮她掖好被子要走时,又拉住了他的手,她没有说话,身子往床里侧挪了一下。
他迟疑了一下,在她床边坐下。
宋怀均买的床,宽敞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