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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别了,蝴蝶夫人 10(1 / 1)

项链魔城 鸿澜先生 1259 字 2022-09-24

“b17160305,逃离组织。”阿卡斯站在b-z-34号天眼地牢内的破桌子上,细细品味守卫刚沏好的金钗茶,俯视双手被反拷在身后带进来的两个学生。蛛网点缀在雕花的细木刻纹上劈里啪啦掉灰,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担心这个桌子塌下去之后这老头得摔成什么样子。酒气跟着阿卡斯张开的嘴喷射出来,诺拉溅上血的鼻子微皱,这酒的味道并不好闻,好像掺了什么东西,估计是假的。

阿卡斯出现在地牢里有些出乎诺拉的计算。这是什么环节?是死亡心理指导还是还生特辑?她可不想因为阿卡斯的出现而获得一个“免死金牌”。她以为等秘部发现情况后把他们两人拖到天眼地牢,下一步就是准备要让他们掉脑袋了。

“那孩子是谁来着?”

“老师,十六方队是你带过的啊,连个学生都记不住还要当老师——”杯子精准降落,砸在大和脑门,大和应声躺倒在地板上,杯子在地板上弹跳两下,毫发无损。阿卡斯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脚踩在大和不断从绷带渗出血的右脚脚心上。大和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地牢门口的栏杆剧烈晃动,对面的牢房掉下两点碎裂砖块。

这老头的灵活程度完全不亚于秘部的年轻士兵。

右手的食指远节指骨从绷带插出来,白生生地搅烂了血肉,透明的神经反绕在骨头上。诺拉惊得向后连退三步,还没平复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下不去。

“b17160305,吉儿。你们找不到她的。”

“那么问你一个问题,b17060512。不管什么情况,放跑一个逃离组织的士兵,组织上要怎么查处?”大和疼的眼泪顺着眼眶掉下来,漂白尖鼻子上沾的红。阿卡斯收了脚,蹲在地上冷静地看大和的伤口,大和在地上喘息。“要不问的简单一点,就以你们这个情况为例,组织上会处死多少人啊?”

诺拉张张嘴,又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水泥墙上。

怎么查处?处死多少人?

不是……处死我和大和两个人吗……多少人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明明都做好被处死的心理准备了——

昏暗的山洞,低垂的柳条遮住繁星点点。

有人轻轻踩了一脚大和脚心的伤口,大和泛白的眼睛立刻落下黑来,右脚条件反射踢在诺拉的后背上,诺拉愤怒地翻身张嘴想要骂他,却被吉儿用左手食指堵住了嘴。

吉儿脑后不知何来的血,染红了兜帽,在雪地里弹奏着哀鸣。诺拉眯缝起眼睛,一条狰狞的伤口撕裂了天空。诺拉鲤鱼打挺坐起来想帮她包扎,大和突然出手紧拽住她的袖子不让她上前。两人就这样半躺半坐在地上与吉儿对视,三人组成等腰三角形。

吉儿向两人深鞠一躬,将一包裹了白绸的东西抛到空中,见大和向后倾斜身子抓过,吉儿便转身跃出山洞。

一块芯片糊着热腾腾的血肉,躺在白绸中。

“我是b17160305。一切与他们无关。”

大和也愣住了,刚比出二的两根手指蜷缩了起来。他直勾勾地看向阿卡斯。

“处死……多少人?”

阿卡斯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学生,眼睛里满是怜悯。“是的,b17090729。处死多少人,都处死谁。”

在战场战死,被同学打死,被上级处死。死亡的血腥味早就成了你的家常便饭吧,阿卡斯。

白绸静静地躺在诺拉宽大的紫色袖子里。

两个?三个?难道还多?

“你不知道啊。”阿卡斯缓缓站起来,走向地牢的大门,大和迅速向墙壁移动,背紧紧贴在墙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着泪水打湿水泥。

诺拉闭上眼睛,咬住自己的下唇,撕下一快大块上皮,化作蝴蝶展开翅膀飞向天花板,倒挂再时光的金钟上,红晕伸展开长矛疯狂试探她滚烫的口腔,刺痛着沦为粉末。

“三个。”

阿卡斯停住脚,诺拉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恐慌,又瞬间镇定下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猜对了?那么是哪三个?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快想!我们不能拖累别人!

老头强悍的心理围墙可不是盖的。“很好,真是聪明的女孩子。那么,告诉我,处死的是谁?”

“处死的是——”

“处死的是我、诺拉、你。”大和抢过诺拉的话头,他不想让诺拉因为答不出来再在地牢里被老师施刑,为何要因为这不重要的事情耗下去,该死的只有我们,这世界本就不如死了痛快,“赶紧告诉外面的人把我们一起拖出去吧!”

阿卡斯紧张的脸松驰下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答对了?

“谢谢你的抢答,b17090729。”老头抬头向天花板一角点点头,诺拉这才看到这破旧的地牢里还有摄像,“那边可以施刑了。”他踉跄着靠在摄像底下,摄像来回旋转起来,朝向天花板的蝴蝶,发射激光,蝴蝶被切开一块一块洒在水泥地。

摄像关闭伴随着广播响起,声波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剪刀要捅碎大和的耳膜。

“现处死现火雷土乙班班主任,阿尼甘;原第九方队班主任,坂田骷清;原第六方队班主任,罗纳德.迈尔科。”当。当。啪。

“不,不……”大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奔向门口,“老师!老师……”

“人已经没了,不用喊了。”阿卡斯说,捡起来自己的杯子,“你们的答案间接造成了他们的死亡,也保护了我。”

诺拉红了眼:“前两声是地牢的铡刀,罗纳德.迈尔科早已经死了,那现在铡死的是什么?”

“啊?原来你知道啊。”阿卡斯拍拍杯檐上的灰,抿一口杯子里所剩无几的茶水,“最后一声不是铡刀,而是鬼族的斩铭炮。处死的是罗纳德.迈尔科的下一个轮回,不管投胎成什么,鬼族的神会取走他的这条生命。”

“老师——”

“上级本想等你俩完成这个任务回来提拔你们的……按照规定,你们原属方队的班主任是要教育你们如果有逃离组织的士兵,在他出逃时方圆最近的人即为通信士兵,且必须立马报告秘部;若士兵没有服从这条规则,那么原班主任和士兵一起处死。可是没想到吉儿逃离组织的事你们根本不想上报,还打算一死百了。我和阿尼甘是推荐你们和吉儿出这项任务的人,你们犯错我们也得死。如此看来,我、你们、还有这三个老师都是要处死的人,一共处死六个人。”阿卡斯提提腰带,站起身,走向门口把大和推向地牢内部,阴暗笼罩了他一半的脸颊,大和张开的嘴滴滴答答吹出白沫,“可你们是上级如此看重的人,应该上级也不想就此处死你们。我就简单赌了一把,我要向上级证明你们不知道这条规则,以此来保全你们的性命,顺带着将我低廉的性命一起赌进去……”

诺拉无力地垂下手。

白绸绽放,在地上绘出百合花。沾了血肉的芯片掉落在地上,蹭在阿卡斯破旧的牛仔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