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问：“湖西哪个镇治安问题最大呢？我听说部长之前在泰龙镇发过很大的火，为此还处理了好几个干部，您在这方面肯定很有发言权。”

王成喝了口茶，然后说：“治安好与坏不在百姓，在于你们。你们管的严，有坏的苗头都点不着火；你们要管的不严，哪怕治安好的区域都会变坏。”

吉米听到后点了点头。

“吉局长，你年纪比我大，很多事我不太好说，公安口子就是和平年代的部队，守护着一方安宁，你们手中有很多我们这些领导看不上、但关系到老百姓一辈子的权力，用不好，真的会出大事。”

吉米重重地点了点头。

“部长，您在湖西一呼百应啊，我之前就听说湖西的百姓还为您请过命，这点很多干部都做不到，以前只看过陈行甲和耿彦波如此，没想到在身边还能遇到，所以想多和您学习。”吉米这算是拍马屁吧，至少王成这样觉得。

“你只要给老百姓干实事，老百姓会支持你的，别总说提拔只需要拍领导马屁，那是短见；我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你为老百姓做实事，老百姓信任，群众基础好的话，领导会自觉用自己的行动去把你推上去。”

吉米不住地点点头。

“但你这个系统还是蛮危险的，为什么呢？湖西老百姓最怕公安系统，也最“恨”…怎么说呢？如果你做得好，加上老百姓对你本身的敬畏，很容易出成绩；但是如果你瞎搞，那这种“怕”就容易演变成另一个极端——“恨”，那到时候就完蛋了。别总说你们有枪、你们有看守所、你们是暴力机构…湖西百姓有几十万呢。”王成毫不避讳地说这些，这让吉米顿感心中的压力。

“吉副县长，湖西人平时可能会事不关己，但是当某种欺负和压迫让他们忍无可忍时，中国人的凝聚力是全世界最大的！到时候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

吉米回去后，一直在回味着王成的那一番话，他越回味越有体会。他认为王成真的是一个不一样的领导，如果是其他领导，估摸着说一大堆客套话，你好我好大家好，然后依旧表面上嘻嘻哈哈的，等你犯了什么错后…

王成行的正坐的端，所以他敢说这些，他非常厌恶体制内那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看似是真理的不成文的规矩。这种所谓的规矩“毁人才”。

王成回去后睡不着，他想起了李文说的那些话，内心非常痛苦，他想起了之前兄弟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如今竟然都要分道扬镳了，难道是没有共同语言了嘛？王成问自己。

想到这他给叶浩打了个电话。

想不到叶浩也还没睡。

“哥，有个事和你说下。”

“你说。”叶浩语气疲惫。

“算了，听起来你很累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嘛？”王成赶紧问。

“没啥，就是那些老矛盾老问题，你懂的，平衡关系最累，谁都觉得自己牛、都认为你要给他面子；你稍微不给面子，这道梁子就结下了，所以真的很烦很痛苦。”叶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