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失败。

“canyouspeakchinese？”

“你好。”

终于遇到一个中国人，江宛看着眼前的女人却愣住了。她方才拦下对方的时候并没有仔细去看，而现在站在她面前时，不禁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

女人见江宛出神，遂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待江宛回神，她微笑着说:“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江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你好，请问博物馆该怎么走啊？”

女人的声音温和利落，将路线大致说了一遍。

而江宛一个字没听进去，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女人说完，见江宛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微笑一下后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江宛慌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女人疑惑地打量着江宛，总觉得这个人很奇怪。

江宛咬了咬唇，迟疑着一字一句开口，她心中并不确定。

“您，认识纪淞阳吗？”

江宛只看过一次照片，她只是觉得她很熟悉，而她眉眼中确实和纪淞阳有几分相像。

女人闻言，神色渐渐有些凝重，她错愕地打量着江宛，问她是谁。

“纪淞阳是我的丈夫。”

女人点点头，重新审视了江宛一番后，一抹欣慰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

“那孩子都结婚了啊。”

江宛点头，看来她并没有认错。

霍茵陈托着腮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让江宛问个路，她怎么还和人家去对面喝起咖啡了。天哪，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操作。

服务员端上了咖啡，女人优雅地用勺子搅动了两下。她轻轻抿了一口，望着江宛的眼睛里笑意柔和。

“你怎么见过我的？”

“淞阳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张您年轻时候的照片。”

女人垂眸继续搅动咖啡，微抿的唇角有一丝心疼。

“他心里还是念着我这个不要他了的母亲是嘛。”

女人的声音轻轻的，像是自问自答。

江宛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安地搓动了两下，纪淞阳没有跟她提起过她，但能将照片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心中是惦念着的吧。

“您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回去看看他呢？”

女人放下勺子，黯淡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广场。好像已经快三十年了，当初她离开时那个咿呀学语的小不点已经结婚生子呢。

“最初的一些年是因为怨他的父亲，连带着也就不想见到他。后来我又结婚生子，过去的事情也渐渐放下了。只是亏欠了他的母爱，我永远也不能弥补了。让他永远恨我也好，总比在爱与恨之间作难简单一些。”

江宛听了她的话，有些懵懵懂懂。纪淞阳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心中不会再有恨了吧。也许会有几句怨言，如果能够说出来，是不是就能解开一个结。从来没有在他生命中出现的角色，他放不下的也许只是“母亲”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你有没有他的照片？”

江宛闻言立刻去翻手机，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手机是刚换的，而且她和纪淞阳从来没拍过照。

对了，她微博里应该有一张。

“您等我一下。”

她撂下话匆匆起身跑向霍茵陈，让她拿出手机上了微博。她搜了自己的微博，然后点进去找到她和纪淞阳官宣的那张照片。

女人看着照片中陌生的一张脸，欣慰地笑了。孩子，对不起了。

霍茵陈后来问江宛女人是谁，江宛只说是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