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还都好好的吗？杜南歌怎么就哭了？

孙老太婆见杜南音不走，不耐地催促道：“大小姐还是不走，是还想再说什么诛心之语吗？逼哭二小姐还不算，非要逼死老身吗？”

孙老太婆本也不是什么和气的老太太，不然她怎么能在一片鄙夷之中把杜辙拉扯大，此时见到杜辙哭了，什么话气人就说什么话，一点脸面都不留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南音脸皮再厚也呆不下去了。

她急匆匆地撂下一句，“那大姐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辙儿，我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

转身时，她看到杜南歌移开手，眨了眨眼睛，对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这个笑将杜南音心中的火气全都激了出来，她指着杜南歌大喊道：“她装哭的！她这幅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杜辙哭得更厉害了，杜南歌嘤嘤直哭，上气不接下气，“大姐，大姐为何要这样冤枉我？”

孙老太婆站直身子，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杜南音，一步步地往杜南音那里走去，杜南音对上这个她看不起的死老太婆的眼神，竟然觉得害怕，身子都抖了一下。

抱香也快被吓哭了，小声说：“大小姐，我们先走吧。”

“大小姐，碧蟾送您出去。”碧蟾将门打开，送客的意思很是明显。

一主一仆再也呆不住了，急匆匆地往外跑去，像是逃命一般，孙老太婆望着二人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

这大小姐，可真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杜南歌松开遮住脸的帕子，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走了。”要不是这样，以杜南音的扯皮功夫，怕是要扯到天亮。

孙老太婆将门关上，转过来时，看到满脸阳光的杜南歌，愣了一下，这脸上哪里有一点泪水，别说泪水了，连泪痕都没。

“二小姐，您……”

杜南歌摆摆手，“一点小手段而已。”

她低下头安慰杜辙：“小辙辙别哭啦，姐姐那是装的，她没有欺负我。”

杜辙知道自己不该哭了，可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刚想说话，便打了个哭嗝。

“噗嗤——”杜南歌没忍住，笑了出来，看到杜辙控诉的小眼神，又一秒正经起来，“小辙辙不哭，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杜南歌将她现代时听过的童话故事改了一下讲给杜辙听，“从前有一个王爷，他的王妃早逝，只给她留下了一个小女儿，王爷十分宠爱这个小女儿，要星星不给月亮，但他很忙，要经常去外地巡查，一次，他巡查回来时带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还带着两个小姑娘……”

听完古代版灰姑娘，杜辙终于不哭了，他撇了撇嘴，“什么神仙，都是假的，天下哪里有神仙？”若是有神仙，为何在辙儿前十几年时受苦时不出现。

杜南歌看着这个孩子，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天下间确实没有神仙，真正的神仙，都在自己的心中。”

听完这话，杜辙半天都没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

被杜南音闹了那么一通，天色也不早了。二人虽是姐弟，但杜辙也有十二岁，杜南歌自然不能再久待，她叮嘱了杜辙几句，便要走了。

杜辙非要送她到院门口，扯着她的衣袖，小声说：“我讨厌大姐姐，姐姐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