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拂完全将顾星逸的话当作耳旁风，他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执拗，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直直地望向明馥夏，他故意用受伤的那只手拽住明馥夏，所以没人敢去掰开他的手指。

“放手吧。”明馥夏有些不忍，“你不要这样，快去包扎一下吧。”

明馥夏不是苏昱晗，没办法冷漠地看着别人为了她生死不顾，如果真的有人因为她想要走错的路，即使是出于底线，她也该站出来劝一劝。

可同时她也不是圣母，被人这么囚禁在这里，还能傻乎乎的原谅对方，跟对方和好如初。她会拦住伤害自己的顾拂，但从此之后，他们就没了任何关系，不是仇人，但也不会再是朋友。

顾拂回的干脆：“不要。”

“明馥夏，别拦他。”顾星逸气急，“等到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晕过去的时候，他不放也得放了。”

明馥夏拧眉，“失血过多？晕过去？”

说实话，她有点恐血。而且看着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一直流血，那血还顺着她的手腕，一路蜿蜒曲折的往她衣服上淌，这感觉，绝对算不上好。

顾拂倒是很享受这种血肉交合的感觉，他的颜色已经有些发白，可是笑容依旧。明馥夏问他：“你难道想要一直抓着我吗？你觉得这样僵持下去是个事吗？”

明馥夏的话或许点醒了顾拂，他怔了怔，然后思考了一会儿，紧接着突然放开手。

“终于想通了？”顾星逸有些诧异，“不再拉着人不放了？”

“……”

顾拂看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退后几步。

拿不准他这个摇头到底是“没有想通”还是“不会再纠缠下去了”，他试探着朝明馥夏走近几步，“那我们走？”

话是在问明馥夏，可眼睛一直盯着顾拂。

明馥夏也没想到自己那几句话有这么大的威力，明明在这之前，她好说歹说，分析利弊，胡搅蛮缠，全都没有半点用处。

“那走吧。”她侧头看了顾拂最后一眼。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不会再见。

明馥夏抬脚，顾星逸陪在她的身边，两人一起朝着楼梯走去。

终于。

她想，终于可以离开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突然有个人影从她的身边窜了出去，更或者说，是扑了出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没有看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星逸已经躺在楼下。

站在她身边的人，从顾星逸变成了顾拂。

顾拂没有看她，脸上挂着讥笑，可神情又是这么的冷，带着点疯癫和不顾一切，像是从地的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他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望着正在楼下哀嚎呻吟的顾星逸，字句清晰而冷漠，像是在宣判谁的罪行。

“同为顾家人，我真的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