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珩心里的那杆天秤晃啊晃，一头挂着她当然喜欢你，一头挂着你少自作多情。

本来因为酒精上头，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硬生生被这番话拍了个鸡零狗碎。郁容珩想要问的话到了嘴边，却硬是没有问的出口。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告白之前变得吞吞吐吐，以往他不懂的时候，只觉好笑，现在才清晰的认知到。

有的话，如果不说，还可以互相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一辈子的朋友。

如果说了，那真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被告白的对象可能会躲着自己，会岔开与自己的交集。

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爱人的躲避？

郁容珩心有惴惴，往日里杀伐果断的人难得变得犹豫起来，他沉默了好半天，最后能做的也不过是从烧烤袋里拿出一串撒了孜然和辣椒的羊肉串，然后递到明馥夏的面前，说：“你别只是一直喝酒。”

明馥夏唔了声，接过羊肉串，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讨厌羊肉串的味道吗？会觉得有些膻吗？”

郁容珩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但还是诚实道：“还好吧，这家烧烤摊用的是山羊肉，味道其实挺好的。”

明馥夏放下了心：“那就好。”

她举起羊肉串吃了一口，肥瘦相间，因为烤得时间够长，肥腻的油脂已经均匀的涂抹上了肉串，多余的部分则是随着火焰提到了烧烤炉上，被蒸发进了空气。

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吃这家的烧烤了，大学四年，郁容珩总能想到奇怪的理由喊上明馥夏去吃夜宵，他一开始还收敛着，知道叫上社团的朋友和明馥夏的同学，后来就完全没了那些顾忌，直接大咧咧拉着打工到傍晚的明馥夏一起去吃夜宵。

明馥夏突然有些不舍，“以后毕了业，大概就不能经常吃这家的烧烤了。”

郁容珩大着胆子意有所指：“只要店不搬，我们随时可以来吃。”

他的语气在“我们”两个字上轻轻的加重，带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既希望明馥夏能听懂，又担心明馥夏会听懂。

可明馥夏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郁容珩不甘心，可只能又转而聊起其他话，“我毕业后一直忙着工作，几乎没有怎么回过学校。你在学校里过的怎么样？”

明馥夏先是反驳了他头一句话：“你不是毕业后一直忙着工作没回学校，你是从大四开始就一直在忙工作了。”

然后又回了后半句：“挺好的。”

郁容珩：“只是挺好的？没遇到些什么比较合得来的女生……或男生？”

明馥夏想了一会儿，在郁容珩的心逐渐提起来的时候，才终于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没有吧。”

郁容珩忍不住：“没有就没有，吧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但我不确定对方是怎么想的。”明馥夏道，“你也知道，关系好不能只看一个人的想法，也要有对方的承认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