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苏夫人连忙找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施妤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知道，你这人一直都不怎么会说话，我不会多想。”

苏夫人松一口气：“你不会多想就好。”

“你脑子不好，所以脱口而出的，往往都是真心话，所以我不会多想。”施妤拿起笔，继续阅读手下的合同。

“但是自古以来，都是男人读书科考，女人执掌中馈。遇到那些高门大户，日常开销大些的。数万的银子在主母的手中经过，那一笔从何而来，这一笔该流向何处。这家铺子挣了多少，那家铺子亏损了多少，开销用度，吃穿出行，定期不知多少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账目要算。怎么那时候就没有人跳出来说女人不能管这些，女人算数不好，看不懂账本，适合学文，所以都应该去读书识字，然后科举考试？”

“被驯化过的女人真听话，男人说她们能做什么，她们就去做什么，男人说她们在什么事情上没天赋，她们真的就试也不试。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偏偏要把被驯化过的想法强加给下一代的女性小辈，瞧着真可悲，但是不可怜。”

苏夫人：“……施妤，你这人！”

“我怎么？”

“……”苏夫人，“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从小你就瞧不起我。但是能怎么办，咱们现在是亲家，而且当初是你女儿要死要活的，非得嫁给我儿子，你跟我说话时是不是应该注意点？”

“还有，你是女强人，每日多的是交际应酬，我这整日待在家里的闲人没资格管你。但曳萝她怀孕了，那可是你的女儿，怎么也没瞧你来看看她？不是我说，你这当妈的也太不负责了，还没我这个当婆婆的关心她。”

施妤头都不抬一下，“你关心她，具体怎么关心的？”

“我现在直接带着家里的阿姨搬到了两个孩子那儿，曳萝现在的一日三餐，都是我亲手准备的。”苏夫人侃侃而谈，“为了保证孩子的营养充足，我还定时定点的给曳萝准备宵夜。”

“哦，都是你在做，你儿子呢？”

“……”苏夫人卡住。

施妤签上名字，然后把阅读完的合同放到一边，继续看下一份：“老婆怀孕了，他不会什么也不管，全部交给你这个当妈的，自己却整日在外边不回家吧？”

“……”

见苏夫人如同被捏住了喉咙的鹅，半天吱不出来一声，施妤勾唇一笑：“看来我是说对了。”

“……那不一样，男人得在外面忙工作。”苏夫人不自然道。

“我不评论你家那种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但据我所知，你儿子手底下那家娱乐公司最近情况很不好，前不久甚至还出现了资金周转不开的问题。”

苏夫人对生意场上的事半点不通，家里的男人知道她几斤几两，只把她当成一个吉祥物，压根也不会跟她聊这个。

“资金周转不开？”苏夫人闻言大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