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算不得清闲,沉幽与阿眠的婚礼定在了年底,也就一月之后,如今冥界上上下下一派活跃,连鬼市,都出现了许多婚嫁用的物品。
我日日忙活着,阿眠的婚礼,定要是这世间最美的,羡煞旁人。
只是可惜,海婆婆,树婆婆不能亲眼看见阿眠出嫁,看那红妆盛景。
我正一只手拿着毛笔,趴在纸张上,一样一样的钩画着物品清单,唉!阿眠嫁个人,怎么我比她还累……
故眠倒是担心沉幽得很,日日跑去冥殿,完全不管我啊……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虽然这形容不怎么合适,但我的脑子里自动的就蹦出了人界这句老话。
一只手从头上伸下,夺走了我手中的毛笔,我抬头,南弦正看着我。
“阿渡,出去转转?”南弦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锦袍,料子很轻盈,看起来一派仙风道骨,完全一副不问世事的仙者模样,谁又能想到,这是六界害怕的战神?
我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我看着他,有些难过的摇摇头,“南弦,你说你一个战神诶,最大的武官诶,长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南弦笑出了声,轻轻的替我将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你这是自愧不如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在想屁吃……”
南弦潇洒的甩了甩大袖,一只手背在背后,“你说咱们这么好看,以后咱们的孩子那肯定迷倒六界众生,不知道咱们的门槛得被多少人踏。”
他眯着眼睛,进入臆想当中。
“踏什么门槛?”
南弦又是那看傻子的眼神,“来提亲不得踏咱门槛?”脸上写着‘这你都不知道?’
我:“……”
“滚……”
“阿渡,你这些日子太累了,出去散散步,看看风景怎么样?”
我耷拉着手臂,“看什么风景?”
南弦笑了笑,“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就这么被他拉着走了。
无尽海一如既往的阴冷,海面不似海底那般澄澈,黑压压的一片死水模样。
阴冷的微风轻柔的吹着,若是不细觉,完全感觉不到。
如此平静的海水,却吞噬了万千的生命。
我看着海面,那鲜血成河,尸体成山的场景又浮现在我脑海中。
海面微微的浮动着。
“怎么了?”是南弦清柔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不知何时又出了神,望着这无尽海竟发起呆来。
我摇摇头。
“阿渡,你说,这比炼狱还可怕的无尽海,海底却是六界至美的云梦泽,人们恐怕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这海下面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也难怪云梦泽的位置至今都是一个迷啊……”
无尽海就在眼前,我却突然觉得它很陌生,这是海婆婆吗?
海婆婆没有实体,这无边际的无尽海,便都是她。
心中隐隐的不安了起来。
“南弦,东海可是有了什么异常?”我问道。
南弦轻笑,语气有些不正经,“阿渡,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我:“……”
我自问活了这么久,还没遇到过这么无语的人,这么自恋的人……
“没什么大事,我与老头去看了看,不过就是很常见的海底的礁石运动而已,不必担心。”
“东海可与这无尽海有什么联系吗?”我问到。
南弦皱眉,一会儿,摇了摇头,“并没有。”
看来真是我这几日太累了,胡思乱想。
“阿渡,没什么事,别担心我。”南弦很认真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