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离再三逼问，祁羡最终还是没将笔记本拿给她看，他怕她看见那些实验数据会承受不住。

不过他还是告知了修离有关程昱的过去，于公于私，他认为修离都应该有权知道。

修济山当年参与的实验项目叫做“多N计划”，最早公之于众的就是那只克隆羊，但后来全世界都在舆论谴责这种有悖伦理的实验，于是“多N计划”马上被叫停。

但出资这场基因实验的T国政.府还是在偷偷地进行这项实验，并且他们的目的就是通过改造人的基因，想要做出体能和战斗力都接近完美的战士。

祁羡调查此事数年之久，也是通过修济山的笔记本得知，原来程牧行也是最早一批基因科学家之列，并且他也是沈良文背后撑腰的人。

修济山和程牧行是同一时期退出的“多N计划”，但修程两家日子并不好过，T国政.府一直派人秘密监视他们。

没过多久，程牧行叛变，他为了明哲保身，选择出卖修济山，并且透露出修济山知道世界上最大金矿的位置。

所以过去的十多年之中，世人都在四处寻找修离，想要得到那个金矿。

在修家动荡不安的十几年中，程家稳稳当当地转型成为商界大佬。

祁羡说完以后感慨道：“程牧行的死是罪有应得，不过程昱不该私刑审判他。”

修离眼中一片阴郁，下唇快要被咬出血，隐忍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祁羡：“程昱……他是在实验室出生的吗？”

祁羡没有直接回答，那样说显得太过残忍，他说：“他是最成功的改造人。”

而后他轻叹一声，补了句：“程宏也没料到他自己会名垂千史。”

修离垂下眼，望着水泥地面上裂开的一条缝，她心里空荡荡的，突然苍凉地苦笑了起来。

原来程昱只是一个试验品，明明他是程牧行的亲孙子，程宏的亲儿子啊，可是他却从没有得到过亲人的关怀和爱意。

他是最成功的改造人！多么可笑的一句话啊。

修离躺回布满灰尘的单人铁架床上，她还在笑着，身体颤抖的同时引得床架子也在吱吱响，她一边笑一边流泪，原来天下最大的傻子是她。

眼泪快要流干的时候，修离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电话几乎被对方秒接听。

修离的手机搁在耳旁却半天沉默不语，程昱耐心地等了十几秒钟，后来可能意识到修离是有什么急事，他放轻声音有些紧张地问她：“你在哪里？”

修离从头顶破碎泛黄的天花板上回了神，痛哭以后她的声音带着些嘶哑，话音轻颤地说道：“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程昱听出了修离嗓音里的哭腔，他蓦地沉下语气，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什么事？”

修离的左手穿进皮质手套里，抬起在眼前看了看，她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道：“黎家镇，黎爷爷家属于我的小床上，有一只你的Barbour手套。”

程昱默了两秒，承认道：“我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修离思绪断了层，剩下的话有些不知如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