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劝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这徒弟看起来乖乖巧巧，但是心里一直有着自己的想法。

莫言沉默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就在巫医想让他独自静一静的时候，莫言突然发疯一样的跑出去。

“哎....！”

寒风刮着他的脸，雪花飘在裸露的肌肤上，沁入丝丝寒意。

终于在竹屋尽头，他追到了她。

他不想让芊芊生气。

“芊芊，你别生气。”他拦在她身前。

低垂着眉眼，想哄她。

“哦，跟我有关系吗？”

黎芊芊看着他，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异界来的一缕孤魂，既不是黎芊芊也不是她伴侣。

何必呢。

她自己活的开心快乐点不好吗。

“没什么，也没生气。”她绕开他，往竹屋里走。

黎芊芊错开他的一刹那，莫言心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心慌，芊芊好像变回了之前的那个芊芊。

不，不是，没有变回去，但是却让他更加不安。

“芊芊，别这样，好吗？”

小心翼翼，近乎祈求的语气，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不让她出去打猎一样。

他们在风雪中对视。

“好。”她还是心软了。

她终究不可能不理他。

“那芊芊原谅我了吗？”

“没有。”她道。

“莫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没有多余的其他话，她只解释了这么一句。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在现世死了，说到底失去的也只是钱。

钱嘛，多容易赚啊，每天只睡个四个小时，她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学费就赚到了。

在生意场上，虚与委蛇，时刻提着神，饭桌上喝到能进医院的程度，项目也就拿下来了。

可钱对她黎芊芊来说，真的重要吗。不，不重要。

而莫言死了，他所拥有的就没了，所以...莫言不在乎他所拥有的。

他默了默，唇瓣微动，“芊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芊芊在生气什么。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生芊芊的气，他所考虑的芊芊也不会不知道。

他不试药，那就只有师傅去，或者他只能旁观那几只幼崽失去鲜活的生命，他做不到。

他们都没错，只是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

所以，芊芊在乎他吗？

黎芊芊叹了一口气，“身体真的没事吗？”

看的出他的慌张，黎芊芊平复着自己，就想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询问着他。

“真的没事，芊芊。”

莫言盯着她，看出她面色的软化，伸出手掌，扣住她，两相交握。

——

午后，一道狮吼声响彻川达。

所有兽人出了大通铺，狮吼是川达紧急号召令，除非面临直接危险，不然都不可能是狮吼。

川达出事了！

几百号兽人聚集在一起，迅速列队，看着台上，等待着领导者的发话。

“流兽知道了川达的位置，请大家做好时刻应战的准备....”

白峰并没有来，台上的是他的副手，流兽知道了川达的位置，确实很危险，但...不对。

如果只是准备应战的话，不是这样...

现在更像是...川达已经进入了生死的战场。

黎芊芊看着台上，白峰不在，祭司，长老，通通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