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现场之前，程昭昭在手机上翻了这家服装公司的介绍。

        听名字就猜得到，穹顶极光走的是极具设计感的轻奢服装路线，如同荷姐所说，前两年它的口碑和销量都很好。

        那时这家公司的裙子是极具华夏风的设计，又结合了许多现代元素，温婉、清韵、灵动，每一条裙子都很有特色，程昭昭看了也很是喜欢。

        可大约是从半年前开始，穹顶极光的风格突然有了巨大的改变，从前极具特色的华夏风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国外时尚界的流行风格。

        然而设计师显然是没有将这种风格学到家，很多元素都是生搬硬套，程昭昭甚至在这些服装上看到了某些国外大牌的影子。

        她眉头微皱。

        不多时，车子便开到了穹顶极光的摄影棚外。

        程昭昭带着荷姐给她安排的助理，走进了摄影棚。

        一进去边有人迎了上来：“是程昭昭女士吧？这边来换裙子吧。”

        程昭昭跟着去了衣帽间，看见一条黑白色小裙子，这裙子是泡泡袖设计，版型独特，裙身用花纹点缀。

        不过……怎么看怎么眼熟。

        助理见她一直在打量那条裙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姐？”

        程昭昭终于知道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了，她蹙眉提着裙子，问穹顶极光的工作人员：“你们家设计师呢？”

        工作人员一时不知道她想干嘛：“呃……我们家设计师有两位，您要找的是？”

        “两位？”程昭昭挑了挑眉，“那就两位一起吧，我想见见他们。”

        工作人员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是代言人的要求，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两位设计师就在摄影棚内，程昭昭很快便见到了他们。

        这两位设计师都是男性，其中一位刚刚在凳子上玩手机，他被迫放下手机，脸上颇为不耐烦，而另一位……似乎在帮忙干杂活？

        那位玩手机的设计师认出她是今天来拍摄的代言人，冷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程昭昭也来不及探究，提着裙子道：“这裙子是你设计的？”

        说到裙子，手机男似乎颇为得意：“是啊，怎么了？”

        “你这是抄袭c家的春季新款吧。”她一语道破。

        这话说完，手机男身边那位设计师忍不住嗤笑了出来。

        “女士，本以为您只是个花瓶，没想到还挺有鉴赏能力，说话很耿直嘛。”

        程昭昭：“……谢谢，你也不遑多让。”

        手机男看见二人的互动，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冲着程昭昭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能叫抄吗？这叫借鉴！借鉴懂不懂！”

        “借鉴？”程昭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版型、印花元素、领口、袖口的设计全部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改了图案，这难道不叫抄袭？”

        手机男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大声嚷嚷：“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胆敢说我抄袭！活得不耐烦了吧！”

        引得摄影棚里的员工们纷纷看向这边。

        手机男应该是经常吼人，一双三角眼瞪得极大，脸色涨红，踮起脚用身高压着程昭昭，有种下一秒他就会动手的感觉。

        程昭昭岂会被他吓退？

        “我们签的合同中有这个条款，如果你方服装有任何风险，我方是可以解约的。”

        “你什么意思啊？一个代言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手机男咄咄逼人。

        “字面意思，如果穹顶极光是什么网红爆款店，那我完全没意见。”她说，“但如果你执意要让我穿这条裙子代言，那我只能联系律师解约了。”

        听到这里，手机男旁边那位设计师似乎有所触动：

        “女士，您愿意再看看我设计的服装吗？”

        这名设计师看起来没有手机男那么嚣张跋扈，方才也一直在帮忙干活，程昭昭对他第一印象不错。

        她正打算答应，手机男发话了。

        他语气里的嘲讽和优越感快要溢出来：“就你那些华夏土设计，也有资格拿出来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