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形成了影像。

众人聚精会神地看向光幕中的每一幕场景,寻找是否有人看起来行为诡异特殊，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人物。

秋渊瞥了柳行一眼，握住沈烟的手腕让他站到自己的另一侧。

沈烟顺着柳行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光幕上头戴斗笠轻纱遮面的男子，他的身旁是清沐。

柳行完全不在意秋渊的行为,他迈出脚步再次走到沈烟身旁，说道：“沈烟哥哥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时哥哥就戴着斗笠轻纱遮着脸。”

因柳行的话,秋渊、柳逐月、秋羽等人不由朝着光幕中头戴斗笠的男子看去。

恰巧，那一片区域的景象放大,柳行惊呼一声：“哇,那是我,那时我距离沈烟哥哥好近啊。”

秋渊等一行人定睛看去,果真在沈烟身后不远处看到了柳逐月、柳行等人。

绝大多数人不懂唇语，他们只见光幕上的小少年双唇开开合合,忽然,人群中的沈烟回过头，之后又转了回去。

秋嫣微笑道：“看这画面，不会是柳行小公子说了什么,所以沈烟公子回头看了柳行小公子一眼吧？”

秋嫣只是随意说说，在她看来沈烟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光幕上的两人相隔的距离虽不算远却也不近,沈烟应该不可能听到柳行说了什么。

这也是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在秋嫣的话语下,一些懂唇语的人好奇地看向光幕上的柳行,想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和各怀心思的人不同，一位异国公主不懂便问,她看向柳行道：“柳行公子当时可说了什么？”

柳行面上的笑容加深,他一只手放到不点而红的唇瓣上,双瞳骨碌碌转了两圈，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他说道：“我当时说了什么呢？”小片刻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他双手合掌拍了一下：“我想起当时我说了什么了。”

沈烟瞥了柳行一眼，他怀疑这个无所畏惧的小少年真的会将他当时说过的话给说出来。

柳行道：“我当时说……”

众人本以为柳行会继续说下去，谁知他话风一转，忽然道：“你们看，司瑶小姐姐长得漂亮，性格纯善，做过许多的好事。”

关于这一点主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是司瑶会有那么多拥护者的主要原因，哪怕历届祭司从未有过女子，她也被称之为最有可能是成为下一任祭司的继任者。

柳行道：“听说司瑶姐姐自小行善，在我看来她就是一张不染色的洁白纸张，我对这种人又爱又恨，我最是喜欢在干净的纸张上留下痕迹，最好是红黑相互交缠的颜色。”

血染的红，无尽的黑。

众人听柳行还显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只觉一股寒意直达心底。

他是一个疯子，货真价实的疯子，所以才能笑着用欢愉的声音说出最恶劣的话语。

柳行道：“当时我想啊，如果因为她的关系听雪亭一些战斗师的精神域爆发造成血屠，她会怎样？白色的纸张会第一次染上浓重的红色吧？”既然染了属于血的红，距离黑也就不远了，这就是诡异的人性。

她会怎样呢？

她会认为那些人是因她而死吧？

她会自责吧？

她会痛恨自己吧？

柳行继续说道：“我当时抓了许多精神域达到临界点的人来到这里，不过好遗憾，那位神秘治愈师忽然出现了，”他两只手拖住小脸，表面上看起来稚嫩而可爱，“然后就是瞬间，真的仅仅只是瞬间而已，那位神秘治愈师治愈了这片区域所有战斗师的精神域。”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瞳染上一抹微红，此时他的神态看起来热忱而疯狂，“其中被治愈的还包括我，我的精神域同样被完全治愈了，从某种意义上那位神秘治愈师是我的救命恩人。”

众人听着柳行的话感到毛骨悚然，他是一个魔鬼，天生的魔鬼。

此时柳逐月与秋羽、秋岚等人站在一起，站在柳逐月身旁的是秋嫣与一位异国皇子，听到柳行的言语两人几乎是同时向后退了半步，试图与柳逐月拉开距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弟弟如斯可怕，想想过去关于柳逐月的谣言，他们下意识认为柳逐月会比柳行更加可怕。

柳行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他面上虚伪的笑容敛下，微微发红的双瞳眯起，明明仍旧是可爱至极的面容，却让人无端感觉这是来自深渊的恶鬼。

秋嫣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她硬着头皮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异国小皇子也回到了原位，没人知道他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微微颤抖。

柳行面上重新浮现起愉悦的笑容。

这一刻，在场不少人脑海同时浮现起一句话，当恶鬼不再对你微笑时，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还有人想，几个月前神秘治愈师没有出现，当时的听雪亭会死多少人？

有些时候，人真的比鬼还要可怕。

柳行：“好可惜，司瑶姐姐仍旧是白纸，没有黑没有红，也没有泪。”他顿了一下，“不过，也因为司瑶姐姐，我才知道这世间还有与我百分百契合的治愈师的存在，那个人肯定与我是天生一对。”

沈烟：“……”

众人：“……”

柳行目光一转，他偏头看向沈烟道：“沈烟哥哥，光幕里你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当时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沈烟想无视柳行，但是这种人越无视越纠缠，行为也会越来越偏激，他沉默了下，轻吐出一口气说道：“不是，当时只是偶然。”

柳行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他目光重新转移到光幕上，试图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