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这里是幻境。”白芝兮回答江绯玉。
接着，白芝兮关心问道:“大师兄，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白芝兮的视线落在江绯玉身上。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伤口好像裂开了, 肉眼可见地渗出血, 将衣衫染深。
大魔头这是从哪里弄的一身伤。
白芝兮内心疑惑。
江绯玉握着白芝兮的手, 他的苍白手指与白芝兮的纤细手指十指相扣，神情慵懒。
船在海面上缓慢晃动, 海浪吹来, 船身轻轻摇晃, 江绯玉垂下的发丝微微晃动，落在白芝兮的身上，隔着裙裳衣料带起痒痒的感觉。
江绯玉嗓音懒洋洋, “收拾了魔域里不听话的叛徒。”
白芝兮微顿，继续小心地说:“大师兄，你怎么不治伤？”
江绯玉垂睫，说:“不会治。”
白芝兮:“？”
白芝兮想。
行。
大魔头只负责杀人放火, 不会治伤，也很正常。
但是
白芝兮觉得不能放任江绯玉受着伤。
江绯玉身上的伤口一直渗出鲜血，有点瘆人。
白芝兮想了想, 说:“大师兄，我带了灵药。”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将手指从江绯玉的桎梏中挣扎开。
江绯玉苍白的手抓着她的手，白芝兮稍微挣扎一下, 他的手握得更紧。
白芝兮:“……”
白芝兮眼睫颤了颤, 小心抬眼，说:“大师兄, 我想拿一下灵药。”
“等下。”江绯玉看着白芝兮, 琥珀瞳眸一眨不眨, “小师妹，你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情么。”
白芝兮察觉到江绯玉握着她的手更紧，似乎她不答应的话，江绯玉就不会松手。
“什么事？”白芝兮小声。
白芝兮脸上神情乖巧。
江绯玉垂睫看着乖巧的小师妹，握着她的手不由得更是收紧。
白芝兮:“……？”
怎么握得更紧了。
白芝兮不由得有点紧张。
难道……这大魔头多疑的毛病犯了？
“大师兄，我到底要答应你什么事情？”白芝兮不得不问。
江绯玉眼睫毛颤抖，乌黑发丝慵懒遮掩的苍白耳尖发红，低声说:“小师妹，你可以帮我上药么。”
白芝兮愣了一下。
只是帮他上药？
江绯玉握着她的手不放开让她答应一个条件……白芝兮本以为江绯玉这大魔头是要威胁她，比如说只有让她做一个发誓不会趁他重伤伤害他的咒语誓言后才松开她。
白芝兮诧异的时候，她眸中流露微微怔然，神情顿了一下。
江绯玉抿抿唇瓣，小心说:“小师妹，我很疼，一个人上不了药，你帮帮。”
白芝兮回神，轻松地说:“可以呀。”
给大魔头上药而已，很简单，又不是被大魔头拿性命威胁。
过了一会儿。
海风不紧不慢地在水面上吹拂着。
白芝兮小声提醒江绯玉，“大师兄，我已经答应你给你上药了，可以松开我的手了么？”
江绯玉这才松开白芝兮的手。
白芝兮与江绯玉在船上面对面坐着。
渔船并不大，空间狭小。
为了让江绯玉能有落脚的地方，白芝兮还特地把渔网和装着小鱼小虾鱼篓之类的东西收进了芥子袋。
接着，白芝兮从芥子袋里翻灵药，看到灵药的瓶瓶罐罐，脑海里下意识想着，她的灵药其实她没怎么用过，似乎只给束楚韫用过。
白芝兮从芥子袋里翻灵药的时候，江绯玉下意识看着白芝兮。
船身狭窄，白芝兮与他坐在一起时，衣衫碰着衣衫。
江绯玉琥珀的眼睛在太阳下透出浅色的光华，他眸光微动，垂下浓密睫羽，阴影落在他的眼中。
白芝兮将灵药拿出后，乖巧说:“大师兄，你身上的伤都在哪里？”
接着，白芝兮没有得到回复。
白芝兮:“？”
白芝兮疑惑地看向江绯玉，“大师兄？”
江绯玉琥珀眼睛深深地看着白芝兮。
出于一种本能。
白芝兮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
“大师兄，你不说，我不知道要帮你在哪里上药。”白芝兮乖巧小声。
江绯玉抬起修长苍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里有伤。”
紧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这里也有。”
然后，江绯玉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肩膀、腰腹，“这里都有。”
白芝兮心想，这样看来，江绯玉上半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好，我知道了。”
“大师兄，我帮你上药。”白芝兮说着，打开灵药的瓶子，手指抹了灵药，然后伸出指尖，碰到江绯玉的脖子。
江绯玉眼睫迅速翕动，他琥珀眼睛微微睁大，像小兽受惊一样。
白芝兮俯身，缩近了与江绯玉的距离，方便上药。
她小心翼翼地将灵药摸到江绯玉脖颈上的伤口。
冰冰凉凉的灵药落在江绯玉敏感的脖颈肌肤上，他抿紧唇线。
白芝兮的手指一点点，轻轻柔柔地划过江绯玉脖颈线条，慢慢抹动。
江绯玉一动不动，肩膀肌肉紧绷。
片刻后，白芝兮说，“脖子的伤好了。”
白芝兮伸出手，扒拉了下江绯玉的衣服，准备给江绯玉的肩膀上药。
“小师妹，你做什么？”江绯玉突然握住白芝兮的手腕。
白芝兮微顿，乖巧说:“大师兄，我只是想继续给你上药。”
江绯玉眼睫翕动，他琥珀眸子看了白芝兮一眼，接着，又看向旁边的海面，看了一会儿。
白芝兮:“？”
江绯玉的视线落在海面上后，又把视线落在白芝兮脸上。
他漂亮的琥珀眼睛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白芝兮心想，江绯玉这是在斟酌思考么？也许……他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让她这个前作死小师妹帮他继续上药。
不过……
白芝兮觉得继续僵持着不行。
江绯玉身上的伤还是要早点治好。
江绯玉说他的伤很疼，白芝兮心想，要是他很疼很疼，那他心情肯定不好。
大魔头心情不好，白芝兮觉得她待在大魔头身边会很危险。
所以还是要赶紧把他的伤治好。
想了一番后，白芝兮对江绯玉说:“大师兄，我还没帮你上完药，你配合一下，可以么。”
白芝兮对江绯玉眨眨眼睛。
江绯玉的视线一下子落在白芝兮的脸上。
他抿了抿唇，说:“好。”
白芝兮顿时对江绯玉露出笑容。
不过……
白芝兮内心感到了点微妙。
帮江绯玉上药这件事本来是他自己提的，怎么感觉现在变成了她要哄他一样。
白芝兮继续去扒拉江绯玉的衣服，这时候，江绯玉忽然说:“小师妹，先帮我上胳膊的药，别碰这里。”
白芝兮停住扒拉江绯玉肩膀衣服的手，听话地转向帮江绯玉的胳膊上药。
因为江绯玉看上去是一副不像是想在她面前扒拉开衣服的戒备样子，所以白芝兮只是轻轻从下往上掀开了江绯玉的袖子，没敢掀开太多，只露出了小臂。
江绯玉的肌肤苍白，小臂线条有力，很好看，但是白芝兮没心情欣赏，她表情微顿，见江绯玉的肌肤上横着巨大的伤口。
白芝兮不由得微微皱眉，江绯玉胳膊上的伤这么重，他刚才怎么还用力抓着她的手，不怕牵动伤口么？
“大师兄，你别动，我帮你上药。”白芝兮说着，在江绯玉的胳膊上抹了很多灵药。
江绯玉抿紧唇线，安静地看着白芝兮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功夫，白芝兮帮江绯玉的两边胳膊都上完药了。
白芝兮迟疑了一下后，对江绯玉说:“大师兄，你身上其他地方……如果你不想让我碰的话，我可以把灵药给你，你自己上药。”
江绯玉直勾勾地看着白芝兮，琥珀眸子深处的光华像渴望主人抚摸的小兽眼神一样。
江绯玉低声说:“不行，我自己上药的话，有些地方可能碰不到。”
白芝兮:“？”
认真的吗？
你可是大魔头又不是凡人。
虽然内心凝噎，但是白芝兮选择配合大魔头。
白芝兮说:“好。”
“大师兄，你可以把衣服脱了么？”接着，白芝兮又说。
江绯玉眸色动了动，眼底浮现紧张涟漪，没有脱，僵硬地看着白芝兮。
白芝兮疑惑瞥他一眼。
江绯玉这会儿怎么……这么多变。
他让她帮他上药，结果上了一会儿药后还要她哄着才能继续上药。
他为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有些伤在胸膛、肩膀、腰腹，这些伤不脱衣服肯定不好上药。
怎么现在又像是不想脱一样。
“大师兄，你把衣服脱了，我才能帮你上药呀。”白芝兮催促说，“你快把上衣脱了吧。”
“……好。”江绯玉慢慢点头。
接着，江绯玉在白芝兮面前解开上衣。
衣袍散开，江绯玉的肌肤露出。
江绯玉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干净流利，就像一只优雅的猎豹。
他苍白的肌肤被红色的血遮掩，伤口可怖。
白芝兮吃了一惊，江绯玉的伤口实在是太严重了，感觉都要捅过他的心口了。
白芝兮赶紧拿起灵药，一下子将灵药抹到江绯玉的心口上。
脆弱敏感的心口被人触碰。
江绯玉的琥珀眼睛里眸色顿深。
白芝兮没有察觉江绯玉的神情变化，她将更多的灵药抹在江绯玉身上。
江绯玉不由自主咬住牙关。
白芝兮帮江绯玉的心口涂了灵药后，她继续顺着江绯玉的肌肤，在其他伤口上涂药。
白芝兮用一只手涂药的时候，另一只手凝结灵力，顺便清理了下江绯玉身上的血。
江绯玉的肌肤顿时露出原本的颜色，接近病态的苍白颜色，在海面的阳光照耀中宛如透明脆弱的琉璃。
为了方便上药，白芝兮的一只手轻轻搭在江绯玉的胸膛上。
她垂着睫毛，眼神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