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愣了愣，目光望向沈上清。

  沈上清没吭声，似乎表示认同。

  他连忙屁颠屁颠跟在两人后面，一道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道盘膝静坐的身影映入眼帘。

  这身影通体金黄，唯有头上还有一点皮肤本来的颜色，似乎也在逐渐变化。

  从外表看去，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此刻进闭着眼，已然没了生机。

  沈默知道，这就是沈上清口中的‘老家伙’，也就是神武殿的初代殿主。

  这一点，从沈上清那通红的眼眸，也能看出一二。

  忽然，沈上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九个响头。

  三跪九叩，弟子之礼。

  沈默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跪下来，也磕了三个响头。

  神武殿是神武殿，诸神堂是诸神堂。

  这一点从楚光明口中，已经划分的十分清楚。

  所以，就目前而言，他对诸神堂的人是没有意见的。

  终于，在沈上清抬起头的刹那，那坐化的老者头顶终于完全变成了金色。

  就像是镀了金的人体雕塑，看上去栩栩如生。

  沈上清就那么默默跪着，眼中竟有泪光涌动。

  “起来吧，他不会怨你。”

  被沈上清唤作袁师的枯瘦老者和声道。

  沈上清缓缓起身，然而当他再望向那坐化的老者，神情中却多了几分错愕。

  “他的武道之源没了？”

  武者的紫府、气运、乃至紫气，都被统称为武道之源。

  可经过沈上清观察，却发现老家伙的衣钵已经不在了。

  旁边的枯瘦老者点点头，“的确传下去了。”

  沈上清豁然抬头，“这是他死亡的主要原因吗？”

  衣钵传给谁，他并不在意。

  因为当年老家伙就想给他，只是被他拒绝了。

  如果因为传承衣钵而死亡的话，沈上清终归是有些无法接受。

  枯瘦老者没否认，低声道：“只是有一定关系，他说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所以才想将衣钵传承下去。”

  “传承者是谁？神武殿的人？”

  沈上清还是开口问了句，但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更像是为了打破沉默才问的。

  枯瘦老者摇摇头，“并不是，这个人……你们都认识。”

  老者的话说到这里，便住了口。

  就在沈默抓心挠肝，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多了一道身影。

  沈默和沈上清双双回过头去，便看到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站在后方。

  那露出的半张脸，隐隐给沈默一些熟悉感。

  片刻后，他猛然惊呼。

  “王元！”

  是的，这身影就是王元。

  当日在气运争夺战一别之后，王元带着气运逃走，不知所踪。

  要不是当日在无相岛问了一嘴，他都快忘记这个人物了。

  他万万也想不到，王元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他可是神武殿当初的叛徒。

  王元没吭声，径直走进来，对着‘老家伙’的雕像跪下，重重磕头。

  看到这里，沈默和沈上清终于明白，这位神武殿初代殿主的衣钵传给谁了。

  只是，沈默无法理解。

  “时臣是我杀的。”

  王元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像是在对前方的老家伙尸体说，又像是在告诉沈默和沈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