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

        天刚蒙蒙亮，一夜的清寒让整个世界都裹上了一层银霜……

        郭老倌顶着寒冷，岣嵝着身子在韭菜地里挥舞着锄头。这两天他也没出门，压根不知道外面的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如往年一样，他已不抱任何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的儿子，儿媳，四个孙子孙女，全都不会回来……

        话说，他已经好几年没看到几个孙辈了！最小的两个，他甚至都从未见过！他曾在两个小孙子出生时带着土鸡和猪脚去看望，却被拒之门外……

        “爸。”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弯腰锄地的郭老倌微微一愣，身子颤抖了一下！

        这是大儿的声音？

        应该没听错啊？

        难道出现幻听了？

        大概是太想念儿子了啊！

        已经三四年都没见面了！

        郭老倌以为是幻听，继续锄地……

        “爸。我叫您呢，怎么不理我啊？”

        一个身影，健步如飞的小跑过来，抢过了郭老倌手里的锄头，一脸心疼的道：“爸，今天是您大寿啊！一大清早，冷死了，干什么活呀？”

        郭老倌愣了一秒，看清楚后现竟然真的是自己想念多时的儿子。

        “儿啊，你……你……怎么来了？”郭老倌惊诧万分。

        “爸，我来给您祝寿啊！”

        “祝寿？”

        “是啊！不但我来了，您儿媳和两个孙子都来了呢！快！洁儿，两个小鬼，你们快过来！”郭家老大挥手招呼着后面的老婆和两个儿子跑过来。

        一家四口，围着郭老倌，一口一个爸，一口一个爷爷，叫的使劲儿撒欢。

        “你们……真的都回来了？”

        郭老倌又惊又喜，只是不知道生了什么，一脸错愕。

        “爷爷！爷爷！”

        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花裙子，欢快的跑了过来！

        这不是郭老二家的女儿吗？

        郭老倌最疼这个孙女，可也已经两年都没见过她了！

        “乖孙儿，爷爷的乖孙女，爷爷可想死你了！你怎么也来了？”郭老倌紧紧的搂着日思夜想的孙女，高兴的喜极而泣！

        “爸，我们都回来了啊！还带了二宝来看您呢！您还没见过二宝吧？也是个女儿，不如大哥命好，一生就是两个儿子。”

        郭老二将怀里的一个含着奶嘴的女婴递给了郭老倌。

        两岁左右的女婴，咿咿呀呀，在大人的指点下，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爷爷，惹得郭老倌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你们……你们……怎么都回来了？我这是做梦吗？对，对，我一定是做梦！”

        郭老倌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背。

        啊！

        可疼了！

        原来不是做梦？

        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一阵寒暄之后，郭老倌很好奇的看着两个儿子，询问他们为何突然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