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又道:“闭眼,心神守一!”
嬴月不解,有点担心遇害,可转念一想,人家要杀自己似乎没必要这么麻烦,当即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努力稳守心神。
见她眼睑下的眼球在晃动,知道她一时心绪难宁,妖僧双手合十,轻吐梵音,“咪嘛咪嘛哄!”
嬴月下意识想睁开眼看他干什么,可困倦之意袭来,眼皮沉重的根本打不开,脑海中似乎瞬间出现惊涛骇浪,一阵巨浪拍来,似乎瞬间将她所有杂念给拍飞了,心神一片宁静。
妖僧闭上了双眼,嘴唇快速嚅嗫,似乎在暗暗念念有词,配合着动作,徐徐伸出一根食指,指尖浮现一点金光,正正点中嬴月的眉心,一点金光从其灵台渗入。
嬴月只见空旷的脑海中飞出一条金龙,漫天翱翔飞舞,很快朝她飞来,绕着她周身快速飞旋,正晃的她眼花之际,忽发现金龙乃是由一个个文字组成,晃过的字眼一字不漏地印入她的心田。
金龙文字走完一遍后,又从头开始,反反复复,不断循环,周而复始。
直到深深镌刻在了她的脑海中,她感觉能倒背如流了,金龙突然炸开崩溃,化作无数金色粉尘亮晶晶飘散而去。
这一炸,炸的她身形一颤,惊出浑身冷汗,猛地睁开了双眼,终于清醒了过来。
稍一回味脑中的文字,发现篇名正是‘无相’二字,似乎正是妖僧所谓的功法。
她忙四顾屋内,却发现屋内已经不见了老渔翁的身影,天色似已近暮色,掐指一算时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
她赶紧爬了起来,屋内到处看了看,无意中透过窗户看到老渔翁的身影寂静笔直站立在竹林中,偶有零星竹叶在其身影中飘过。
嬴月连忙出门,迎着老渔翁的背影走去,看向其背影的眼神很复杂。
她的心情很震惊,震惊于刚才的传法过程,居然就这样传了自己功法,如此神奇的传功之法她连听都没听说过,今日方知这妖僧的不凡,如今的妖僧显然不在巅峰期,一出手却依然惊世骇俗,当年如何可想而知,可谓真正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师傅!”
走到妖僧身后,嬴月乖巧恭敬地唤了声。
“好久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妖僧南波伸手轻捻了一片从身边飘落的竹叶,自然柔和,仿佛恰好飘落他的指间,“我曾经收过六个弟子。”
六个弟子?嬴月愣了一下,“原来弟子还有六位师兄。”
妖僧顿了一下,忽淡笑道:“看来有人不愿多提贫僧的往事,我那六个弟子后来被你们称为六道圣主!”
嬴月愕然,六道圣主居然是妖僧南波的弟子?这事她以前真的没听人提起过。
妖僧南波问道:“你听说过的我是什么样的?听说是什么样的就说什么样的,说真话,假话瞒不过我。”
嬴月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低声道:“说师傅您自视为神,视众生如蝼蚁,滥杀无辜…”不敢再多说了。
“也许吧!”妖僧南波叹了声,目光悠远,似乎在向她解释:“我的出身极为坎坷,父亲是人修,母亲是妖修,我从小修行天赋不错,兼修人类功法和妖修功法…我那个时代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代是所谓的正邪对立的时代,远超现在所谓的正邪,那时的正邪之间是全面性的对抗,天下修士都卷入其中,杀戮不断,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不过那是个修行功法百花齐放的时代,比较讲究个人实力,不像现在比较倚仗权势。我父亲和我母亲的相合为正道所不容,也不容于邪道,最终罹难,而幸存的我就是个悲剧,不过那时的我天性乐观开朗,并未自暴自弃,觉得能在乱世活下去比什么都强,为了活下去,为了改变命运,我什么苦都愿吃,得到一部鬼修功法,因修成后能掩盖身份,最终不惜以阳体修炼鬼修功法,可谓九死一生捡了一条命回来。后来发现自己还是不够强大,不足以自保,于是隐瞒身份四处拜师学艺。修习妖法,师门被正派灭门,幸好修行过的鬼修功法能及时转换身份,侥幸躲过一劫。修行仙家功法,师门又被邪道灭门,我又倚仗功法躲过一劫,如此反反复复的事情不止遇见了一两回。修行正派功法,因表现出众受到同门师兄弟迫害,差点丢了命。修行邪派功法,也同样因天赋出众遭受过同门嫉妒迫害。也许和父母和我的出身有关,身在正道,因不愿残杀邪道,被正道逐出过师门,身在邪道,因不愿残杀正道,又被邪道逐出过师门。后来,因南无门名声在外,认为佛家慈悲,我想尽办法加入了南无门,倒是过了些年安稳日子,本想就此一生,可谁想南无门颇有些能耐,一次对众弟子测试时被人识破了底细,顿时被视为邪魔妖孽,面对南无门众多高手,逃不掉,只能跪地祈饶,发誓并无歹意,愿洗心革面礼佛,然而南无门并未放过,下毒手废了我历尽艰辛修来的一身修为…总之正道容不下我,邪道也容不下我,可谓四处走投无路,苟且偷生,受尽屈辱!”(未完待续。)!-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