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槿姝,你是不知道蔡家到底有多强大。”
“我不想知道。”
“你听为兄说完,蔡执政是冯京的女婿,冯家是名门望族,冯家与富家也有联姻关系。”
他简简单单就提到了大宋朝的三位宰执。
蔡懋是现任执政,冯京是神宗朝的宰相,他说的富家,是富弼家族,富弼也是大宋朝有名的宰相。
仁宗朝的庆历革新,就是富弼和范仲淹发起的。
富弼是冯京的老丈人。
他们虽然已经过世,但他们的家族却在这些年,不断恩荫,不断壮大,家族之人在朝中、地方做官。
例如富弼,洛阳人,富家在洛阳的影响力是不可忽视的。
洛阳是大宋朝官员们退休之后最喜欢居住的地方,那里的官场负责程度直追东京。
钱喻清说道:“官场的那些事你还不懂吗?他们都是相互联姻,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我们有幸能够与蔡家有姻亲关系,对我们日后的必然有数不尽的好处。”
“有王太尉照顾我们还不够?”
“远远不够。”钱喻清说道,“我们与王太尉非亲非故,若有一天我们家遭难,你认为王太尉会保我们吗?”
“我们遵纪守法,怎会遭难?”
钱喻清叹了口气说道:“你对官场了解得太少,这两年都是我在官场里张罗,我最大的心得就只有四个字。”
“哪四个字?”
“被迫无奈。”钱喻清用十分凝重的语气说了出来,“而且生意做的越大,牵涉的利益越多,越是被迫无奈,许多事,由不得我们。”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语重心长说道:“你的一个非常聪慧的女孩子,你对许多事一点就通,甚至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比别人看问题总是深刻了许多,但是,世事总是险恶,官场上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们兄妹俩这两年做的许多买卖都和朝廷有关,我们想要脱身不可能了,只能找一个更牢靠的靠山。”
“我们虽然是东南钱氏,可我们却是旁支,到现在,荣国公钱忱都不正眼瞧我们一眼,我们只能自己寻求庇护,我说的你明白了吗?”
钱槿姝低垂着眉头,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儿一样:“所以你要牺牲我?”
“不是牺牲你,是为了寻找一处好人家,若是以后我们出了问题,责任都在我,你若是蔡执政的孙媳,谁敢动你呢?”
“可是我只想嫁给赵官人。”
“你跟他都不熟,你也不了解他,你现在的心情只是一时冲动,过一段时间就不会有这种冲动了。”钱喻清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我再跟你说个事,今年上半年刑部在捉拿陕西抚恤金案中,牵涉到洛阳的,没有几个官员敢审,你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富家、冯家,皆在洛阳,连司马君实的家人后来也去了洛阳,朝堂上退休的许多官员以后都想去洛阳。”
“可是赵官人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你难道忘了?”钱槿姝问道。
“我会感谢赵官人,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拿出所有家产去报答他,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想要将你嫁给蔡家。”
赵宁回了皇宫后,已经开始在想日后给钱小娘子安排什么工作了。
夫妻连心其利断金!
目前赵宁的财政依然是很窘迫的。
所谓的新政,尤其是新农政,更多的是对过去苛政的一种整改,是减轻百姓负担,但却要降低国库收入。
那便要从其他地方去赚更多钱。
对东南的商业,日本的贸易、南洋的贸易,赵宁都是有战略规划的。
只是他一个人的精力实在有限,若是有钱槿姝这样真正从底层做贸易做上来的人帮助他,许多事都可以事半功倍。
甚至这里面还牵涉到军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