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高量成被押送到东京。
一时间,万众瞩目。
大宋朝堂上下立刻又分成两派。
一派认为高量成忤逆天朝,冒犯今上,当立刻处死,以威慑四方蛮夷。
例如以莫俦、高俅等人为首的赵官家狗腿子派,就认为应该坚决处死高量成,绝不能姑息,否则以后那些蛮夷必然会无视天朝。
处死高量成,可以一劳永逸。
一派则认为高量成乃是大理高氏正统继承者,在大理国本身就有很高的威望,又在关键时刻投降自首,且不说杀降不祥,杀高量成,必然引起大理国内部众怒,百害无一利。
例如蔡懋、吕颐浩等人,都强烈反对杀高量成,连赵鼎也反对。
从这方面可以看出,小人永远是小人。
小人并非就是坏,例如高俅和莫俦这些人,就是为了迎合上意,能谈格局也不谈。
而宰执们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对待这件事,基本上从政局客观出发。
高量成的确不能随便杀。
要知道,赵宁在大理第一阶段的政治目标已经达成了。
高氏被削弱,张邦昌进入大理国权力中心,大宋的军队还没有撤出来,大理国也答应了用交钞,经济战准备上演。
杀高量成,只会给眼前的局面带来坏处,没有丝毫有用的地方。
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对这方面应该有最基础的认知,而不是被所谓的面子和一时的热血冲昏了头脑。
赵宁不但没有杀高量成,还将他安排在东京城的一座豪宅内。
当然,四处都有看守者。
没有皇帝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大理国驻东京的使者除外。
他们可以自由进出,甚至自由交谈。
这也算是赵宁在政治表态上,给足了大理国面子了。
不仅如此,在五月十三日这一天,赵宁专程走了一趟软禁高量成的宅院。
高量成坐在后院的池塘边,正在练字。
大理国使者何遂坐在对面,他说道:“相国,我在东京城还认识一些人,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下官说,君上给下官发了密信,说一定要照顾好您。”
“替我谢谢君上,这里什么都有,我倒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帮助。”
何遂继续说道:“下官还打听过,现在大宋朝堂上,有人想要杀相国,但听闻几位宰执都反对,不过当今赵官家的几个宠臣,如高俅、莫俦等人,都不怀好意。”
“无妨,只要赵官家不昏聩,他不会杀我。”高量成继续写着字。
突然,长廊之间出现了一些护卫。
他们快速散开,立刻分布在后院周围,用长枪刺向每一处草丛,甚至把每一块石头都恨不得翻一遍。
一队队弩箭手也跟随其后,也分布在四周。
何遂大吃一惊,作为大理国使者,自然是入过宫的,他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是大内禁卫军!”
高量成也颇为吃惊。
他看见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王怀吉,王怀吉走过来说道:“高量成?”
“我是。”
“陛下来了,你准备一番。”
说是让高量成准备一番,其实是先把高量成和何遂的身上全部搜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东西之后,才说道:“准备迎驾。”
高量成的大脑还有些懵。
陛下?
赵官家?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