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万万使不得!”
说话的还是韩诚。
他说道:“若是一旦找银行贷款购房者,收入锐减,无法偿还银行贷款,岂不是坏账?”
林一飞也站出来说道:“若是十人二十人尚且还好,十万人,每人欠银行300贯,便是3000万贯的巨款,又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局面呢?”
“是啊!陛下,此法一开,后患无穷,届时购房者无力偿还,必然引发银行风险,民众若是得知银行钱财拿不回来,岂不是会纷纷到银行兑换自己存在银行的钱?”
郑修年也跟着说道:“一旦如此,此事必然波及甚广,陕西、河北不能免,届时民众愤怒,俱忧其钱财而聚众,人心惶惶,此时万一金人南下,我大宋内部混乱,如何保证前线军粮,又如何保证后勤运力?”
众人见话已经延展到这个份上,立刻纷纷跟着说道:“陛下,此法百害无利,稍有不慎,可能酿成大祸。”
“胡说八道!”王宗濋跳出来,他指着郑修年这些大臣斥责道,“且不说这府城新政现在只在四京推行,便说东京,卖了多少地,有多少人,提供多少房,那都是有定额的,怎会肆无忌惮胡乱扩建,诸位这分明是混淆视听,另有所图!”
别看王宗濋很神奇,心里却是十分惊恐。
毕竟这强推下去,是真的要得罪朝野上下,一大半人的。
不仅仅是在朝做官的,还有那些给了闲职的。
例如太上皇后宫那些亲戚家族,如康王赵构的母亲韦太妃家里,如今上后宫朱慎德妃家中,还有朱皇后家里。
当然,少不了郑太后的娘家。
还包括王太妃、乔太妃、崔太妃,以及太上皇后宫那些各种贵仪、淑仪、婉仪、顺仪等等。
但凡与后宫沾边的,娘家都借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在民间做买卖。
东京人都知道,做买卖,置房产,钱最保值。
王宗濋这么一寻思,接下来是要把后宫的女人从上到下全部得罪一遍了。
这得罪女人可真是一件大事啊,因为她们是不跟你讲道理的!
想到这里,王宗濋只感觉到一阵后怕,想来自己姐姐死得早,不然他王宗濋也不怕得罪后宫。
“王太尉就能确保这件事控制得住吗?”郑修年继续说道。
“万一控制不住,万一地方官员和民间商人勾结,重蹈之前河东官道一事,修出了大量的房子,最后没人买得起,这个责任王太尉可担当得起!”
这时,赵鼎站出来了,他说道:“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要不要做,而是如何做能控制风险,至于如何做能控制风险,一是划定每一京的新城土地定额,二是规范房产商社入场门槛,三是严格把控银行贷款审查。做到这三点,风险能控制在内。”
郑修年还欲再言,赵鼎说道:“陛下,此事臣以为不必再议,剩下的,就交给政事堂拟定土地售卖定额之策,再由太府寺定房产商社资质。”
这要是真的再讨论下来,许多核心数据都被讨论出来了。
例如东京城的新城面积,相关财政收入。
这些都是机密,是要严防金人细作的。
赵宁说道:“府城新政之议便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