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日一大早,宥州城。
一份从南面送过来的紧急军报放到了李察哥的桌子上,看完这份战报,李察哥的脸色顿时比纸还白。
“李遇战败了!”李察哥艰难地挤出这样一句话。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快,快派人去韦州和盐州,传令全军警戒,快去!快去!”
“是!”
某宁克任尖酸地说道:“晋王,我早就说过李遇不可靠,他就把事情办砸了!”
“闭嘴吧!”李察哥大怒。
“晋王,是李遇兵败,您不能把怒火发到我头上来啊,派李遇南下的可不是,是你!”
“这一次赵官家是动员了陕西所有的兵力,要亡我大夏啊!”李察哥坐在那里,突然感慨起来。
“晋王莫要危言耸听,宋国北面还有一个金国虎视眈眈,那赵官家岂敢调动陕西所有兵力!”
“如若不然,李遇一万精锐为何在如此短时间内兵败?”
“殿下的意思是,宋军还有一路人数众多的兵马从南面来了?”
李察哥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原来你也有脑子啊!
“不知道赵官家到底用了什么计谋让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金军从黄河一线退了兵。”李察哥神色迷惑,语气却有些凝重,“赵官家这个人对大局的操控,是我们所有人都不能比的,本王早已看出他的狼子野心,但为何却仍然眼睁睁看着局势发展到了这一步?”
这句话不是在问某宁克任,而是在问他自己。
到底为什么?
明明赵官家登基之时,金人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大宋内部一片混乱,那个时候他白高大夏国是占了绝对优势的,赵官家那是派人来主动示好,重金贿赂。
可如今,金军退兵,赵官家竟然敢动员陕西全部兵力来打这一仗。
而且明明大夏这些年变得更加富有,铁甲精锐无数,为何局面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察哥只感觉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人只有在危难来临只是,才会幡然醒悟。
是啊!大夏这些年是在变强,可是大宋呢?
汴京的细作送来了一份又一份赵官家的改革新政措施,但是我们却沉迷在与大宋的贸易中,逐渐获得了心理上的优越感,并且一次又一次认为大宋会在赵官家的折腾下出问题。
李察哥站起来,走到前院,风中落叶纷飞,冬天快来了。
“殿下,尽然宋军又派了一路大军从南面来,那咱们现在要赶紧守啊!”某宁克任急忙说道,“洪州现在有多少兵马?”
李察哥回过神来,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驱散心中的失落,强行使自己找回状态。
“不要急,这一个月来,我们被宋军的攻势打得有些不知所措,本王承认之前有些着急了,现在宋军的战略已经很清晰,刘锜攻打石州和夏州,来牵制宥州,南面的泾原路再出动一支大军北上,目标是洪州防线,可能韦州也将面临宋军的打击。”
这么一说,某宁克任就更着急了,差点没有原地跳起来,他怪叫道:“晋王!这下可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察哥目光变得沉定起来,“宋军要么攻打洪州,要么攻打龙州,或者两者同时攻打,龙州多山,易守难攻,洪州一马平川,宋军主力必然攻打洪州。”
“那现在到底怎么办?”
“本王会亲率两万精锐,去会会宋军主力之师!”李察哥说道。
李察哥并不知道,就在此时,赵宁的大军已经抵达了洪州城下。
当然,李世辅的大军也已经抵达了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