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里今天早上还给我写了一封信,指责我们袖手旁观。”乌延蒲卢浑继续贪婪地吃着茶,像极了一个贪吃的儿童,“他居然想让我们出兵!”
“这些鞑靼真的是异想天开,他们与宋国之间的战争,还想让我大金出兵!”王伯龙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与我大金何干?”
乌延蒲卢浑说道:“我看他之意,现在宋军盘旋在旧城附近,在我大金国的领土上,是要怂恿我们出兵。”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他该不会以为,他这点伎俩,就想唆使我们出兵吧?”
“我给他写信就是了。”
当天傍晚,克烈部的东路大军统帅脱里就接到了乌延蒲卢浑的信。
“好!那个宋军统帅现在离开了安北城!”脱里看完信后,兴奋地大叫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宋军的死路。
“他想以前军引诱我的主力出现,我偏不出现,现在沉不住气的是他!”脱里继续激动地说着。
“将军,那些金人会出兵吗?”脱里的部将拉图说道。
“金人狡诈得很。”
“宋人在他们的地盘上集结大军,金人居然能纹丝不动!”拉图想不通,他拔出刀来,愤怒地说着,“金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他们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联合伐宋的吗?”
“金人的理由是必须请示上京的朝廷才能决定是否出兵!”
“他们的理由真多,若是他们敢在我们与宋人作战的时候,趁火打劫,怎么办!”
“趁火打劫不至于!”脱里笑道,“现在宋人在阴山的城池、牛羊都被我们洗劫了,听说那安北城南面的渡口还有许多财物,从南面运输过来的商品都在那里停留,现在宋人主力离开了安北城,我们可以南渡黄河去那里趁火打劫,最好是趁机把宋人的后勤全部断了!”
不过说到这里,脱里脸上的笑容又收敛起来,他皱紧眉头,不无忌惮地说着:“我们要快,菊尔罕必然也会很快知晓宋军主力出了安北城,我们要在他的前面行动!也要在宋军反应过来之前,南渡黄河,把财物全部劫掠走!”
说行动就行动,当天傍晚,脱里的主力军队就开始往东撤。
到三月二十八日早上的时候,脱里的军队已经东撤了百里以外,然后开始突然往南走。
这里实际上已经进入云内州的核心地带,但是金人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天下午的时候,正在主将行营中议事的牛皋接到了斥候最新的情报。
“牛都统,鞑靼的主力人数减少了。”
“减少了?”牛皋微微一惊,“确定减少了?”
斥候说道:“确定,我们在东面七十里之外发现了大量行军痕迹,鞑靼一路向东南方向行去。”
“东南方向的何地?”
诸将都看着前来汇报的斥候,这个消息着实出乎他们的预料。
“是金人云内州的核心地带。”
“你是说,鞑靼向云内州进军了?鞑靼要攻打云内州?”
“将军恕罪,我们只是探查到那个方向出现了大量的行军痕迹。”
“会不会是鞑靼故意误导我们,引导我们去追击,然后中途埋伏我们?”参军高施疑惑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牛皋不敢大意,他这几天与鞑靼打过交道,发现这些漠北的鞑靼,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狡猾。
这些鞑靼常年在漠北厮杀,草原作战经验极其丰富。
牛皋所在的东线的情况比岳云和郭浩西线的战况要复杂得多。
西线濒临黑山威福军司,西线的菊尔罕在与岳云对阵的时候,是有忌惮的,行踪始终是避开黑山威福军司,所以才以前锋为诱饵。
但是东线却发生在金国控制的领域内,距离云内州非常近。
这对于牛皋来说,就很头疼了,万一自己和克烈人打得两败俱伤,金人突然出来坐收渔翁,就麻烦了。
所以对于牛皋来说,他不可能像岳云那样放开手脚。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岳飞的知人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