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聊了些什么呢?”赵宁问道。
“都是一些饮酒赏舞,但是其间好几次让那些舞姬退下,周围无人,我们也无法打听到详情。”
“康王与汪伯彦素来交好,朋友谈心而已。”赵宁漫无目的地说道。
“但是这个汪伯彦的行动很频繁,李纲去辽东之前,他还去找了李纲。”
“他去找了李纲?”
“是的。”
“他当时去找李纲作甚?”
“这……陛下恕罪,臣不知道。”
赵宁淡淡一笑,说道:“只是同僚饭后闲聊而已,不必多想。”
“但秦桧不少人都是汪伯彦当时初审,秦桧推荐的人,汪伯彦一律通过。”
“这是在为国朝引荐人才。”
“但这些人中,有不少在这一次的名单之内。”
“这也不能说明和吏部侍郎有关,吏部侍郎负责官员晋升,依据是这个官员之前的政绩,以及引荐人的保证,如果后面官员出了问题,还要让吏部侍郎负责,那谁还能做吏部侍郎呢?”
高俅一时间哑口无言,但他似乎明白赵官家的意思了:汪伯彦的事情朕知道了,但现在没必要找他麻烦,让他跳去吧,不伤大雅。
“王贵问得怎么样了?”
“王贵在军督府,他一直否认自己私通金人。”高俅说道。
这时,王怀吉快步拿来一份奏札,说道:“官家,是安北府送来的奏札。”
赵宁快速打开一看,果然是岳飞的奏札。
岳飞在奏札里极力担保王贵绝不会私通金人,他这份担保,几乎就是以自己的前途作为赌注的。
岳飞的话极其平稳,却十分有力量,且条理清晰,他客观地说明了王贵家人私下通商,违反了朝廷律法,应该律法惩处,但王贵私通金人没有任何证据。
岳飞写这份奏札,冒了很多的风险。
边帅为一个正在接受调查的边将求情,这必然会落人口实。
赵宁立刻给岳飞御批了一句话:卿且放心,朕自会秉公处理。
处理完岳飞的奏札后,赵宁便回了福宁宫,谁求见都一律不见。
这几天高俅也没有来找他。
倒是这两天两个地方发生了一些事,影响了整个局面的发展。
一是正在国内以雷霆手段集权的兀术,得知克烈部战败,感到颇为意外,这让兀术以更加极端的方式开始推行改制。
二是日本天皇接到了石见国的求援信。
日本京都得知天朝派军队登陆了石见国,一时间朝野震惊。
天皇根本不敢派兵增援石见国,因为一旦派兵,会将战局扩大化,这必然会给宋日贸易带来一场灾难。
要知道,现在不是大宋离不开日本,而是日本离不开大宋。
天皇立刻召集所有重臣商议了这件事,最后一致得出一个结论:立刻派使者去大宋,陈明自己的态度,通过外交手段平息这场误会。
当然,与此同时,也派了使者去石见国拜见赵谌。
这两件事,暂时都还没有对大局势产生巨大的影响。
五月初三的傍晚,外面正在下着小雨,秦桧刚回到家中不久,正与王氏吃茶,管家丁禩急匆匆赶紧来,在秦桧耳边说了几句,秦桧神色大变。
王氏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何事?”
秦桧示意丁禩将周围所有下人都带下去。
秦桧闭上眼睛,沉默地深吸了一口气,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发青,甚至手关节有些发颤。
“官人,到底怎么了?”
“皇城司的人去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