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十八年正月初,平静的析津府早已暗流涌动,多路兵马在秘密集结。
村落门口也非常热闹,保正们拿着上面发下来的命令,在村子里强征民夫。
旁边的树上吊着一排尸体,这些人是今天早上反抗征调的人,他们被挂起来示众。
其他人都低着头,默默地拿上那干瘪可怜的行李,跟着大部队上了路。
“都快点!没吃饭吗!”一个穿着皮甲的士兵一鞭子朝前面那些人抽去,大声喊道,“你们要记住一点,王师现在在河北已经多次大捷,宋人被我们击败了,现在让你们去前线,是给你们机会,夺取抢一些财宝!这是魏王殿下看得起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村子里面隐约还传来凄厉的哀嚎声,不多时一个肥胖的男子提着裤子从一间破烂的屋子里走出来,一脸的满足。
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她大哭道:“官人,你们不是说不让我的孩子去前线了吗!”
“滚开!我们说不让他去前线,没说不让他入伍!懂不懂!”
“官人,求求你,我的孩子才十岁!他才十岁!他还小!他每一顿都吃不饱,他的身体不好,你们行行好!行行好!”
“滚!再敢多说一句,杀了你!”
其中一个男子一脚将那女子踹倒在雪地里,另一个男子上前一脚踩在她的身上,用力碾压起来。
妇人大声惨叫,但那男子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笑容。
“娘!你们不要欺负我娘!你们不要欺负我娘!”
一个十岁的瘦弱少年,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束缚,但他的身体实在太弱,他倒在雪地里,看着自己的母亲,崩溃地大哭。
但他依旧没有停止挣扎,他用尽了全力,直到手骨折断,朝前面扑去,倒在自己的母亲旁边。
“娘!娘……”
妇人全身颤抖地爬过去,想要抱住自己的孩子。
突然一刀过来,妇人全身一颤,停了下来,雪地里的雪被染红。
妇人的头被砍了下来。
胖子收起刀,指着那少年说道:“手断了,没用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人一斧头朝少年的脑袋砸去,砰的一声,少年也躺在雪地里,没了声音。
周围的村民看到后,有人忍不住大声吼出来:“李保正!我们都是汉人啊!你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毒的手!做人留一线!留一线!你现在对我们赶尽杀绝!不怕哪天遭报应吗……”
那李保正大步向前面走去,毫不犹豫一斧头砍在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脸上。
咚的一声,那人来不及闪躲,脸被砍裂开,当场倒在雪地里。
其余人见状大气不敢再出一个。
李保正一脸和气地说道:“现在朝廷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上前线去发财,你们却还推三阻四,你们对得起朝廷吗,对得起我付出的一片真心吗!”
“听说王师已经拿下霸州了!”人群中一个人大声喊道。
“哪个王师!哪个王师!王师现在已经打下真定府,挥师到黄河边,马上就要收复中原!”李保正露出一口的黄牙,“中原啊!南蛮占领中原已经一百多年,现在王师终于要收复中原了!你们难道不应该为朝廷开心吗!”
“都笑啊!都笑!都尽情地欢呼!为王师收复中原欢呼……”
话音未落,前方的雪林中却忽然传来阵阵铁蹄的声音。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却见二十几个骑兵的身影快速冲来,村落的人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哄而散。
那些前来征调民夫的二十几个签军士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站在雪地里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