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不可能，那就只能是前者了。

春旺想着，对江甜道：“江姑娘，倪老也不容易，你价格上若是……”

春旺想说，你若是方便就多让一点，但看到江甜的穿着后又闭了嘴。

仅管他的话未说完，江甜却是明白的，于是她对春旺笑了笑：“你放心吧。”

春旺还待问问，却是到地方了。

他没有带江甜去码头，而是直接到的倪家在城西的住处。

原来的倪家也住在城南，这处住所是倪家子屡次赌输后才过来住的，相较城南的居所自然是破旧的，住户也多是穷苦人家。

春旺上前拍了拍门，不多时便听到门后有人低声问是谁，他也轻声的回了一声，“倪大叔，我是昨日与你约好的小陈。”

话落，门缓缓的开了，一张苍老又疲惫的脸映入了江甜的眼，的确是当日远远见过一面的倪老板。

倪老板看了看春旺，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江甜，春旺赶紧低声道：“这是江姑娘，特意乔装过的，咱们是不是进去说？”

这小子居然还给她安了个身份？

江甜心下轻笑了一声，呵，也是，就她这身打扮要没个乔装的说法，谁相信她能买得起铺子？

知道了春旺的想法，江甜当然要顺着他的剧本走的，便自不动声色的任由倪老板打量，与之对视上时还微微的笑了一笑。

这镇定的作派自然是让倪老板多信了几分，也没再犹豫就让了门。

进了院子，江甜偷偷的打量了圈，不过是两个房间并一个堂屋，院子也狭小得很，一眼就知这家人生活拮据。

可笑的是，都住到了这种地方，倪家子居然还去赌博，这下好了，祖业也将丢了，往后怕是没有赌资来源了。

不过也未必，有赌瘾的人是很难戒掉的，若下次再欠了赌债倪家二老怕也只有卖命了。

然而同情归同情，谈起正事来江甜却也半分不让的。

在倪老板第三次强调卖三百两的时候，江甜发出了冷笑，“倪老板，想必你接触的人，都没有开价超过一百五十两的吧？我出一百八十两已是厚道，你却还不满意？”

倪老板的脸色随着江甜的话，肉眼可见的黑了，他知道她并没有瞎说，目前为止再也没有比这江姑娘开价更高的，但他还是不甘心，心存侥幸，不到最后一刻他都想再博一博。

可是江甜紧接的话却叫他知道，他是那处在沾板上的鱼，只待人来宰割，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可知长胜赌坊巴不得你卖不掉？届时他们可以发卖了你儿子不说，还能顺理成章的让府衙把铺子判给他们以抵赌债。”

倪老板惊得眼瞳睁大，上下嘴唇都抖了起来，自打他儿子第一次欠下赌债，被盛二堵上门后，赌坊的讨债手段他已见识了不少，若说这是赌坊讨债的手段之一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