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听命,自是立刻取来。
此时济尔哈郎也吃毕了,他和多尔衮是天不亮就在一起议政,商量西征军和南征军的大事,同时也在全盘考虑河南与山东一带的驻防军的动向。
渔阳战鼓已经轰隆隆的敲响了,这些打了几十年仗,已经把打仗当等闲的满洲八旗最上等的贵胃们,也是格外紧张起来。
毕竟这是关系到清朝是不是能混元一宇,成为大明朝万里江山主人的最关键时刻。
这个时候,可是一步也错不得!
今早也是刚传来消息,多铎已经动员,将率满蒙汉八旗精锐,还有孔有德部,耿精忠部两部汉军,实力比阿济格稍弱,但也十分雄强。
多铎大军一至,怀庆之敌自然会土崩瓦解。
但最近两天怀庆消息停滞,对这两个战争经验十分丰富的亲王来说,显见得是局面很坏,可能已经出了大事。
怀庆镇总兵是金玉和,还是在努尔哈赤时代就已经投降效力的老汉军了,资历这么老,只是一个外镇总兵,能力是欠缺了那么一些。
卫辉总兵祖可法能力要稍强一些,怀庆卫辉放了两个总兵,现在看来,都不保险了。
局面如此险恶,多尔衮和济尔哈郎也是十分庆幸,自觉自己一方兵力尚有不足,对地方威慑和控制也并不得力。
还好多铎没有南下和明朝动手,一旦打起来,想抽身就难了。
这些计较,都是最高层面的大政方针的决策,就算是代善在此,他们也不会与之商量,其余亲王郡王贝勒,也就只能是听命行事罢了。
眼前这范文程,是一条忠诚可靠的老狗,倒是真的可共机密。
趁着济尔哈郎与范文程说话的光景,多尔衮坐在椅子上,也是在把玩着手中的“南货”。
哪怕是和明朝打的最艰苦的时候,八旗王爷们也不会断了享乐,毕竟后金在早年就是一个强盗集团,哪怕不事生产,照样能吃的满嘴流油。
后来能入关了,好东西更是越发多起来,旗下子弟,甚至有的穿宽袍大袖,养戏班子,不喜欢穿箭衣,不喜骑马射弓箭。
太宗在时,对这些事深恶痛绝,对旗下人吃烟也是十分痛恨,但此风已经刮到亲王一级,太宗的几个儿子也是如此,所以皇太极也就是说说便罢了,没有办法认真整治。
但饶是多尔衮见多识广,也是从未见过此时的手中之物。
打造的十分精巧的缕空金盒,镶嵌着上等宝石,这等手艺做工都还罢了,不过是费一些宝石金银,真正叫多尔衮诧异的,就是那一根根长条状将烟草卷于其中的卷烟。
除了烟,还有引火之物,有个侍卫已经试用过,将火柴取在手中,在金盒内某处一划,但见火苗一闪,火柴已经引着了。
“妙,妙极。”
济尔哈郎也是大烟枪,见状连忙凑了过来,和多尔衮一人一支点燃,两人深吸一口后,都是赞道:“味道醇厚,确实是好东西。”
济尔哈郎因见烟盒模样,笑问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吧?”
“这是苏克萨哈送的,我哪知道价值多少?”
“他有这份心,对摄政王的忠心确实是没说的了。”
多尔衮只笑笑一点头,倒并没有多说。苏克萨哈只是依附他的人之中的一份子,有什么好东西紧着给他送来,这是当奴才应尽的义务。
当然了,他在心里略记着一点,这些奴才的好处,就绝不止这么一个烟盒。
“一会回去,我也弄一个。”济尔哈郎实在喜欢,把盒子又把玩了一会儿,这才还给了多尔衮。
“这是南货,正阳门的孙春阳南货铺子里头有。”范文程到底比这些高高在上的王爷们略知一些民间的事,当下只笑道:“这金盒是最贵重的,底下还有几等,不过最便宜的也就是银盒了,家下人也给老奴买了一个,大约是一个银烟盒配一千支烟,需价一百二十两。”
“霍,”济尔哈郎笑道:“还真不便宜。”
“也罢了,只是小物件,叫这些汉人赚就赚点。”
多尔衮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就可以结束了。
济尔哈郎和范文程也不大在意,不管是几百两一个的金烟还是一百多两的银烟,反正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么一点。
眼看就要圈地,每个王爷和这些效力多年的老人都有份,羊毛出在羊身上,一千两一个又如何?等南边都落在大清手中,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