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之前帮过他舅家的缘故，所以太子平日行事虽然荒唐……但还是保留了对她的一丝尊重？

    思绪纷飞间，停在了一处悬着流苏灯笼的雅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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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赏，以后就留在孤的身边！”

    “……”

    她一愣，这才想起他刚刚说了什么，连忙礼道，“殿下言过了，属下还有事要忙，便先告辞。”

    那是她出山门，单独办的第一件案子。算狼狈的一次，怎么偏生都爱提这个。

    隔着软幔红纱，那道身影朦朦胧胧，看的并不真切。

    “燕姑娘。”

    之后，手骨断裂养了大半个月……

    没想到才路过一半，明明方才还离她不算多近的人，居然能精准绕过那么多近距离的姑娘，直直往她这边撞来。

    其中有胆大女声问，“若有姐妹能坚持到最后，殿下可有赏？”

    他认出她了。

    和外头满目红纱相比，摆设竟出乎意料的清雅。

    “奴家和绿萝姐姐身形相像，等会儿要是被抓住了，殿下能认得出吗？”

    惊异与错愕……

    廊上远远就听到一片莺语欢笑，垂落红纱后数道人影晃动。美人赤足踩在华美的软毯上，脂香粉艳。

    心底轻叹一口气，想装瞎没装成功的燕从灵，单膝屈跪在地，“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胆子肥了，孤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宁君瞻的声音透过红纱，逐渐近了，“倒是你们，可别早早被孤抓住了。”

    宁君瞻还没取下蒙眼的红纱，看不清眸底情绪。但燕从灵莫名觉得，那应该是一个相当惊愕的表情。

    桌案上搁置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幅画到一半的冬夜雪梅图。不像是花楼，倒更像是哪户人家的书房。

    徐妈妈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红袖楼作为帝京最大的销金窟，从四处可见的缠绕红纱，到美人们的玉臂酥腰，钗环击响，极尽奢靡之事。

    红袖楼不是第一次来，但当客人还是第一次。

    满堂沉寂中，面前的红纱恰巧被穿堂风拂起，露出后面那张未施粉黛的脸。

    他愣了一下，抬起视线。

    兴许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

    宁君瞻解下那条红纱，想松开手后退，但无奈指尖被牢牢勾住。

    虽说堂堂储君半夜逛花楼，传出去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换作前几任君主在位，弹劾奏折估计都能压的人直不起腰。

    说完，娇笑声哄闹开。

    仿佛即将推开旁边那扇沉重封闭的窗，寒风扑面，裹挟着冰凉细雪，痛痛快快吹散这一身浓烈酒气……

    纱帘数量多，遮蔽视线。

    她没什么防备，笃定那么多姑娘，太子总能就近逮一个。他靠过来的又太突然，一时竟没躲开。

    “殿下，殿下我们在这呢∽”

    但人家既然特地提了，她也不是什么扭捏性格，干脆也就讲了。

    “那你坐下听吧。”

    她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少年乖巧坐过来，衣袖盈香，很有眼力地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