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吴皇后捂着胸口，气得不轻。

    这一院子的太医都还没走，他当众调戏有夫的下属不说，竟然还敢口出如此狂言。真当这个太子之位能一直稳当？

    咚。

    燕从灵毫不犹豫跪了下去，手上还握着那把伞，双膝却是刺骨的寒，“属下自幼在云山长大，粗俗无知，难登大雅。哪里能侍奉的了金尊玉贵的殿下？”

    “起来，快起来。”

    吴皇后示意她起身，又指着太子训话，“你回去！你现在就回去将心经抄十遍，不抄完不许再出来！”

    躲过宫人手中的伞，宁君瞻冷哼一声，只留下一个背影，扬长而去。

    燕从灵站在门口，看着他喊了一声，“师兄……”

    初日霞光落在她翕动的睫羽，镀上一层带了温度的灿金。分明比这更亲密的都有过，楼弃雪却紧张攥起手掌，耳尖蔓上绯色，眼神躲闪。

    少女眸子弯起，“好吃。”

    而且这次又有改变了，前世也是在这一条街道，闹过相似的。

    但仅仅只是相似。

    心下发酸，燕从灵走过去将东西放下，“二师兄，我们吃点东西吧。”

    他下意识放柔声音，“怎么样？”

    走的近了，才发现对方衣角也冒着寒气，凝着霜露，赫然不是这个时间刚出来，并恰巧撞见她。

    楼弃雪正低头给她剥着一只酱蛋，闻言应道，“我见你没回来，就出来等了。”

    他确实不适合入世。

    青年又喊她，这次声音清楚起来，“我想回云山。”

    良久，岳凌恒终于说话了，“灵儿。”

    …

    “这、这样直接给我？”

    燕从灵收了伞，转身瞧见桥上站着个人。青年也不知道站在那里看她多久了，见她投来视线，举了举手中的油纸包示意。

    他语气很自然。

    师父曾说过，二师兄是他们四个之中最心软也是最胆小的。

    他将手上一袋豆浆送过去，“好，我现在去买。”

    救他回来的师父，到现在都还会念叨这件事。但就是这样的性子，却能守得住枯燥乏味的药炉，能和不会说话让旁人畏惧的凶兽待在一起，一坐就是大半天。

    咬下的是那张饼子，目光看向的却是她……燕从灵莫名一个激灵，不敢继续逗弄。

    燕从灵被他这副模样惹笑了，自昨晚便积压在心底的那股郁气，仿佛也散了些，“到底吃不吃？”

    咔。

    许是一夜未眠的缘故，他嗓音嘶哑，“我以后再也不养它们了。”

    燕从灵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少女咬了一口。

    虽说对这俩母子关系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太子招呼都不打一声，扔下吴皇后就失礼走人，众人还是在心底直摇头。

    小笼包有些干，她喉头一噎，说不出话。

    帝京一时人人自危，天子震怒，责备镇妖司办事不力。

    他乖乖依言，霞色更是攀上脖颈。

    出事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消息还没完全扩散。但楼弃雪在这里等她到天亮，第一时间就知道岳凌恒被收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