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先后差人去问了三次，结果玄越子每回都说什么世上王道和仙道只能择其一，选了便不能回头。”

    冷笑一声，老皇帝脸上终于浮现出怒气，“如今看来，只是学术不精，堕了你们祖师的威名！”

    跪在下方的少女没有动静，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她不吭声，也不反驳。皇帝反倒失了兴，一摆手道，“罢了，反正朕已经得偿所愿得到一个仙方。朕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以后也用不上你们云山了。”

    仙方？

    什么仙方？

    燕从灵咯噔了一下。

    她从未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能让人长生的方子。

    老皇帝听的满意，“倒是个乖巧会说话的，比你那几位师父师伯顺眼多了。”

    说这句话时，她没开口。

    而且，她记得很清楚。

    有时甚至觉得，那些梦魇就是惨死亲人无处可去的冤魂。缠着她扯着她，提醒她灭族之仇一日不报，就永无安生。

    但打第一次见面起，他从未见过目光如此惨烈的孩子。

    “朕前日已经让人查过了，但记录在册的那些都不合适。听闻你时常在外奔波，正好替朕寻一寻，看看先帝有没有遗落血脉。”

    黎大爷一愣。

    燕从灵含笑，“当年祖皇帝登基后，身边有一位国师我记得就是姓黎……”

    龙颜一悦，赏了不少金银珠宝。

    “而且我祖上只是国师，就是神棍，哪懂这些舞刀弄枪的活？”

    “燕姑娘。”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唤她。

    宁姓皇室并非完全没有午时临的公主……

    “方子上的天材地宝再难寻，朕富有天下也不用担心。但要正好午时临的亲族妙龄少女的心头血作药引。”

    燕从灵主动上前搭把手，她厨艺不精又怕火，所以只能帮忙洗菜切肉。

    “黎大爷，您应该知道我今日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很快，老皇帝就为她解了惑。

    “唉，你这孩子……”

    闹市熙攘，站在街口，燕从灵心有几分茫然。

    旋即，又听见她说道，“算上我阿嫂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一共一百二十六人，全没了。”

    春日暖煦，燕从灵却只觉脊背一寸寸发寒。

    “王爷身子骨不好，想必就是因为没有这份福气奉于圣上。”

    “戏文里不是唱了吗。凤凰血，将军将凤凰血撒在刀子上，一刀斩断妖邪头颅，也是靠的这一刀封了侯。”

    见少女移过视线，又是一声轻叹，“过去的都过去了，但现在的也会变成过去的。”

    但这点在黎大爷眼里还是不够看。

    吴皇后千年之前用凤凰血都杀不死，千年之后什么都没有的她，到底要怎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