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青年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看着李纪这副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去，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狰狞模样。

    他恨不得给自己狠狠的来上几个耳光。

    早知如此，他应该在斩杀玄霄老道的时候就直接离开的，否则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人……人们都称呼我等为【怪】！”

    红发青年忙不迭说道。

    “怪？这是什么意思？”

    李纪眉头紧蹙，继续说道：“是妖魔鬼怪中的怪吗？”

    “是的！人们通常都将妖魔鬼怪并列，有说妖魔的，有说鬼怪的，有说妖鬼的……其实不然，我等皆是不同的存在。”

    红发青年说道。

    “展开说说！”

    李纪面色凝重。

    红发青年颤颤巍巍的说道。

    “世人所知的妖，乃野兽成精，美者称妖或者妖精，丑陋者称为妖怪！”

    “但其实这些只是那些书生的幻想、杜撰，然后经由说书人传播出的罢了。”

    “不论是妖还是魔，亦或者鬼，还是我们怪，都是非人的存在。”

    “妖！天生可窥见不可名状之物，有拜大日为师，亦有拜太阴为祖，亦有天地万物，几乎各不相同；窥见而不死者，可神通自显，拥有诸多玄妙手段，世人称为道长、真人等等，我等称之为妖道！”

    “魔！人心欲望扭曲而生。”

    “鬼！人死执念不散，怨气滔天，偏执疯癫。”

    “怪！我等乃是山川湖泊，风水煞局而生，生而强悍，不死不灭。”

    妖魔鬼怪！

    竟然不是模糊的统称，而是真正的一个个的非人存在！

    李纪心头猛然一震。

    难怪他自从来到这里，心里的别扭感就极其强烈，竟是往昔先入为主的认知在作祟。

    随着认知的越多，他就越觉得这个世界愈发的危险。

    “不对，你在骗我！！！”

    李纪猛然一脚踩在红发青年的脸上。

    直接将对方的半边脑袋狠狠的压在尖刺密集的断竹上，又是阵阵哀嚎回荡。

    “妖怎会是那些道士？狐尾娘，兔耳娘……这些难道都不存在，都是杜撰的吗？！”

    “妖确实是这些妖道！”

    红发青年哀嚎着继续说道：“狐尾娘，兔耳娘这些确实存在，不过基本上是那些妖道施展的妖法，而更多的，则是由人心欲望催生而出的魔。”

    红发青年生怕李纪不相信，连忙解释道。

    “例如狐妖一事，那些妖道或是将人裹狐皮，或是直接将狐狸施展妖法变人，然后塞进虚假的成妖记忆，将她们售卖给那些特殊爱好的达官显贵，谋取利益！其实在我等看来，她们要么是裹着狐皮的人，要么是只会嘤嘤嘤的狐狸。”

    “例如兔儿娘一事，话本传播由来已久，最终她们由人心欲望催生而出，却是真正的魔！”

    “她们的心智已然被人们的欲望侵染，认为自己就是由兔子变的，但其实跟普通的魔也没有什么两样。”

    “再加上妖道的推波助澜，此种魔就变成了妖，变成了世人口中由野兽开启灵智而成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