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山间或街头的一句戏言，却在一夜之间春风吹生春草般传遍了整个西牛贺洲，甚至上至天庭远到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都听说了这个消息。

“妖皇令现，新妖皇出。”

上一代妖皇帝俊在巫妖大战中丧生之后，妖皇令和招妖幡也随之失踪，妖族大妖之间互相争斗不休，势如一盘散沙，妖族再也没有出过妖皇。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西牛贺洲都蠢蠢欲动起来，看似与妖皇令毫不相干的天庭、巫族和魔族也陷入紧张之中，时刻紧盯着西牛贺洲——或者说时刻关注着妖皇令。

兜率宫里，听闻消息的元灵道人失手打了玉杯，“是谁散得消息？！”

“弟子也不知晓，天帝已经派千里眼和顺风耳下界去查，相信不日即有结果。”太上老君从天帝宫中回转，带回的就是这么个消息。

元灵道人脑海中飞快地思索，太上老君上前问道：“老师，依您看，这消息有没有能是帝俊放出去的？”

这消息起得突然，太阴星君身死，帝俊刚刚立下誓言不动妖皇令，妖皇令的消息就传了出去，真有这么巧合？

“不，应该不是他。”元灵道人摆摆手，太上老君还想再劝，却被他打断，“帝俊曾对天道立下誓言绝不取妖皇令，若他违背誓言，必然神魂寂灭。既然他不能取妖皇令，一旦妖皇令被他人获取，最不利的就是他。”

“老师，妖皇令何等重要，帝俊真的能明知其所在而不取？”太上老君追问，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帝俊的誓言并不像听起来那么简单。没有妖皇令如何做得妖皇？

元灵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不懂，妖族狡诈卑劣，但对强者臣服却是天性中不可磨灭的传承。帝俊这个妖皇‘死’了这么多年，妖族中也还是只认这一个妖皇。如果帝俊真的现身妖族，就算没有妖皇令他也是‘妖皇’。但这消息传得却是‘新妖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太上老君拧眉，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新妖皇既出，旧妖皇就彻底成为过去了。”

“不错，帝俊又怎么会让自己成为过去？所以，这消息一定不是他放出去的，说不定这会儿他比我们更加着急，毕竟幕后之人剑锋所向针对的是妖皇之位，取帝俊而代之。一旦新妖皇取得妖皇令，到那时，帝俊再现身也于事无补。一山尚且不容二虎，妖皇从来只有一个。”

“老师圣明。那现在我们该如何？”

元灵道人负手在殿中踱步，背在身后的右手握拳又松开，半晌才道：“莫要自乱阵脚，若昊天能查出消息的源头最好，若查不出……那就想办法找出帝俊的下落，盯紧西牛贺洲上那个英招！”

“是，老师。”太上老君恭声应道。

“太清啊——”元灵道人忽然叹了口气，语调深沉似有块垒郁积胸中。

太上老君心头一凛，忙道：“老师但请吩咐。”

元灵道人再次叹了口气，这口气并非消沉顾虑，更像浓重的愤懑，恨不得将之尽数驱逐。

“帝俊一日不除，天地一日不得安稳啊。”